温元星神情凝重,踌躇片刻,道“朕刚坐上这皇位,政权不稳,各地持权者都虎视眈眈,朕心惶惶不安,想试着收一收他们手里的权利,却不知如何做才好,皇姐…可有什么办法吗”
“你想收的是兵权?”温若鱼直言不讳。
“是”温元星也不隐瞒,忧心忡忡“朕手里只有五万禁军,各地任何一个刺史手中的兵权都有三万以上,这还不算他们所在州府的郡县太守手中的人马,若他们联合起来,朕该如何是好”
温元星的担心不无道理“陛下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的”
“朕知道,以皇姐的本事他们是不敢挑衅的,只要有皇姐一直呆在京都,朕便安心了”温元星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意有所指。
“一直呆在京都?”温若鱼诧异,一下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啊,只有皇姐坐镇京都,他们是不敢有想法的,如此朕也好从长计议如何收权,辅佐朝堂稳固可是大功一件,到时皇姐可是大功臣,朕定会感激皇姐的”温元星兴奋的畅想着,两只手紧紧的握住温若鱼的手。
可这权哪里是好收的,此举形同变法,快责三五年,慢责十年之久,也就是说温若鱼有可能十年都不能离开京都一步。
可寻她母妃已有十年之久,若是没有她母妃的消息也便罢了,但如今终于有了消息,她怎么可能再等十年这个堪比无期的数字。
这么多年纯妃都没有回京都一次,就连先帝驾崩也未曾在京都寻到她的任何消息,温若鱼也没有信心纯妃会为了跟自己见一面来到这个她不喜欢的地方,所以当季轻尘说去将纯妃接回来时,被温若鱼断然拒绝。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母妃为何不喜欢京都,甚至在她不满八岁的时候便丢下了她和她父皇,此后杳无音讯。
“皇姐不愿意吗”温元星见她不答,怅然若失的瞧着温若鱼“皇姐是不是不愿意帮朕,可是皇姐方才还说一定会帮我的”失落的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陛下”温若鱼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了想准备把实情告诉温元星,刚一开口就被人打断。
“启禀陛下,臣以为殿下并非不想帮陛下,殿下在外征战多年,想来是担忧边关无人镇守,又牵挂着陛下,所以一时未能抉择,没有及时答应陛下的想法”户部尚书杨阔及时调和道“臣有一个注意,或许可以解陛下和殿下的担忧”
“快说来听听”闻言温元星惊喜道。
“殿下手中有三十万兵权,倘若殿下将手中十万兵权交与陛下,有了这十万兵权,那么陛下既不需要担心有人有谋逆之心,又可以让其他州官刺史看到,长公主殿下都主动站出来支持陛下的决策,他们又有何种理由托辞呢”杨阔道。
温元星行若无事的对一直不说话的温若鱼道“皇姐觉得杨大人的办法如何”
温若鱼抬头看了看温元星又垂下眸子“此事容我想一想…”
如此一说温若鱼即便现在说明自己出城的原因也只会被当做推辞,可这兵权若是交了,那么她奔走各地用起兵来就多有不便,况且她手中的兵权都是驻守在各地边关的,即便是给了温元星,若京都真的出事,千里迢迢也来不及救援。
不过的确如杨阔所说,她如果第一个交出兵权做出表率,那么其他人再有天大的理由也无法推辞。
见温若鱼紧皱的眉头有所舒缓,温元星又拉了拉温若鱼的手,笑盈盈道“若是皇姐不放心把兵权交给我也无妨,边关就让你手下的那些将军守着,他们都听命于皇姐,又是皇姐你一手带出来的,由他们守着朕也放心,皇姐也可以安心的呆在京都陪着朕,如此也算是两全其美”
“陛下”温若鱼不慌不忙跪地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皇姐这是做什么”温元星仿佛吓了一跳“快起来。”
“无论是做陛下的皇姐还是做为陛下的臣子,臣都会对陛下忠心耿耿,又怎会不放心陛下”温若鱼道“西南是距离京都最近的地方,臣愿意将西南的兵权交给陛下。”
出师大捷,这可真是太好了,温元星故作淡定的将温若鱼扶起来,也对温若鱼行了一个长幼之礼“那朕便多谢皇姐”
“如今你已是皇帝,不可再对我行礼”温若鱼忙扶着他。
“还是皇姐疼我”温元星单纯的笑着,像个孩子“我是皇帝但我也永远是皇姐的弟弟,我会做个好皇帝,绝不辜负皇姐对朕的支持”
“这都是做为臣子该做的”温若鱼含笑点头。
“对了,刚才皇姐说要出城”温元星忽而又想起来“皇姐是有什么事,要去哪儿吗”
“没有什么事,这些时日在宫里待的有些烦闷,春日尚好,便想出城去游玩一些日子”温若鱼想了一下,还是不告诉他的好,故作无事道。
“既如此,不如让柳大人陪你一起去”温元星看向站在那儿一直没有说话的柳朝清“柳卿平日里忙,也没能好好陪陪皇姐,这几日朕便给你放几日假,这初春的风景甚美,转瞬即逝,错过了可惜,柳卿就好好陪着朕的皇姐游玩一番,散散心”
温若鱼既决定不告诉温元星,自然也不能让柳朝清知晓,托辞道“陛下刚登基不久,朝中之事还不熟悉,国事重要,还是让柳大人好生帮衬陛下吧。”
“殿下事事为国着想,臣不敢不遵”柳朝清声色如常,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异样,但总让人觉得,他似乎心情不佳。
“……”温元星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二人,附和道“皇姐所言极是,那皇姐要多带些人手,早去早回…”
“是,陛下放心吧”温若鱼行了礼“臣这就回去取兵符,一会儿便送来”
“皇姐既然要出去踏青,怎好误了皇姐的事,不用皇姐再跑一趟,让柳卿随皇姐一同去取便好”温元星旋即道。
温若鱼看了眼柳朝清,点头道“也好,那便劳烦柳大人跑一趟了”
“臣份内之事”声色如常。
从御书房出来已过了午膳时间,春日的阳光不冷不热。
两人并排走了一段路都没有说话,气氛稍微有些尴尬,温若鱼便随口问了句“五娘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