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很快就要换回来了。
雪夜逃脱
山里落雪的夜额外安静,倒是显得那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都格外地响。
有人在门前打了个转,探头从门缝往里看了眼,什么都没看着,倒是万分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行了,没什么好看的,下午时闹了那么一遭,这会儿都抱成一团睡着了,哪有那个气力起来跑。”
深山孤寂,下午好容易看了个能拿来嚼舌根的大事,这会儿功夫,已经整个山上都传遍了——茅屋里关着的那两位,可实在是干柴烈火。
脚步声踩着雪咯吱咯吱地远去,还能听见依稀传来的调笑声。
傅挽垫着脚尖走到了门边,掏出藏在袖中的一截细铁丝拧巴拧巴,两下就撬开了那个简陋的锁,开了一丝门缝,朝谢宁池招手。
两个人闪身出了茅屋,朝着事先说好的路疾行而去。
傅挽前世是有钱一族的人,野外雪地探险也参加过那么几回,在雪林中辨别方向的能力虽比不上专门培养过的阿柴,也能认清方向不迷路。
但这座山实在是灵异非常,她来回走了三遍,却还被困在同一个圆里。
右手边的那棵树,她经过都得有三次了。
谢宁池看着她在树上泄愤地划开第三道划痕,上前收了她的匕首,挂在自个的腰上,“我走累了,先原地休息。”
一路上喘气都没她一半剧烈的人,说哪门子的累。
傅挽知道这个真正要休息的人,刚要在雪地里一屁股坐下,就被谢宁池扯住了手肘,给了指了块已经被蹭掉积雪的大石头,“去那上面靠着。”
他拉她的动作只维持在一瞬间,就自觉退开了两步。
傅挽去那石头上半靠着,还没长喘一口气,就突然被谢宁池扯住了手腕,将她带到自个身边,往腰上一扣,抱着她就腾身上了棵粗壮的冷杉树。
眼前的视野被树木挡住了大半,但毕竟站在高处,傅挽还是看见了远处正在快步朝着山林中行进的人,立时转头凑到了谢宁池耳边,“追兵来了?”
她的声音离得太近,传入耳朵时还带着呼吸间的气息,谢宁池心尖一颤,好在是没立时就将她甩下树去,只将头偏移开几分,从喉咙间低沉地“恩”了一声。
又叮嘱傅挽,“站好,不要动。”
谢宁池上来时在树丫子上踩了好几下借力,这会儿他们所在的地方离地可不近,再给傅挽七八个胆子,她也不想玩无安全保障的高空坠落。
于是她极其识相地转身抱上了粗壮的树干。
谢宁池瞥了她一眼,心里莫名就有几分不爽。
莫不是他在金宝心中的安全感,还比不上一棵树?
只这时追兵在前,见她能照顾好自己,谢宁池就转了头去看那些追击而来的山匪,试图从他们的队形中找到最佳突破口。
西南角的人只有三个,谢宁池略一思索,在树枝上稳稳地走了两步,靠近傅挽将她揽到怀里,说了句“抱紧”,就揽着她借着树枝的力,在半空中行进。
树林在脚下逐渐后退,扑面而来的寒风夹着雪也更为凛冽。
傅挽刚开始还没防备,张着嘴吃了满口的雪花,偏还腾不出手来抹下一起被雪花沾到的眼睛,只能低头在谢宁池的肩上蹭了蹭,免得等会儿脸上都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