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誰知。。。。。。」趙霜酒聲音低了地,抿著嘴唇,聲音有些忐忑:「估計是馬場裡的馬夫沒注意,馬鞍里落了馬刺,江韶在跟四哥比試的時候,馬被刺痛發了狂,將江韶甩下來,又將四哥也撞了下來,混亂之下,四哥和江韶都受了不小的傷。」
可惜趙允瑞不在這兒,要是在這兒,非要被趙霜酒的話給氣吐血不可。明明是他的馬出了問題,結果到了趙霜酒嘴裡,竟成了江韶的馬出了事,擺明了一副有人想算計他,江韶幫他擋了災的意思。
果然,皇帝的眉頭蹙了起來,「馬出了問題,才使得兩人都受了傷?」錦衣衛只查到兩人確實從馬上掉了下來,但具體怎麼回事兒卻不知道。
如今再聽趙霜酒這麼一說,趙氓之瞬間就明白了,定是趙允瑞想拉攏江韶,又不好做的太明顯,就拉去了趙霜酒當擋箭牌,期間又嫌棄趙霜酒太礙事,就想讓他自動退出,便命人偷偷在趙霜酒的馬上動手腳,這樣趙霜酒只要摔下來,肯定就會離開了。但是沒想到給趙霜酒準備的馬卻被江韶給騎了,又在比試中誤傷了趙允瑞自己。這才引出一系列的事情。
趙氓之很快就在心裡將這件事情捋順,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在趙霜酒的引導下認定了趙允瑞是幕後之人。
「不安生的東西!」趙氓之忍不住罵了一句。趙霜酒一臉茫然:「父皇?」
趙氓之忍下怒火,勉強笑了下:「既然江韶因為你受的傷,那就讓他在宮裡住段時間吧,不過記得,不要讓他亂走。宮殿太多,萬一走丟了就麻煩了。」
「父皇放心吧,江韶現在床都下不來,肯定不會亂走的。」
趙氓之點點頭,擺擺手就要讓趙霜酒出去,突然一頓,看了趙霜酒一眼,「小九。。。。。。再過兩個月就滿十八了,該出宮建府了。。。。。。」
趙霜酒瞬間明白了趙氓之的意思,順著點了點頭:「回父皇,是。」
趙氓之無意識的把玩著手中的紫檀手串,語氣有些莫名:「小九也長大了,出宮建府也該封王了。。。。。。你對封王之事有什麼想法?」
趙氓之搖了搖頭:「兒臣沒有想法,旦憑父皇做主。」
「朕做主?」趙氓之放下手中的手串,「若朕。。。。。。封你個郡王呢?」
「兒臣謝恩。」趙霜酒平和的說道。
趙氓之走到他的跟前,認真看著他的眼睛,「老四和老六都是親王,只給你封個郡王,你不怨恨?」
趙霜酒坦然道:「不恨。」說著,他問心無愧的樣子看著趙氓之:「母妃臨走之前再三叮囑兒臣,不能給父皇添麻煩,一定要知足,更要認清自己的斤兩,要量力,要孝順。」說到這兒,趙霜酒的眸光輕輕顫了下,聲音也低了三分,「父皇是兒臣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只能依靠父皇。但父皇身為帝王日理萬機,所以兒臣能做到的最大的孝順,就是不給父皇添麻煩。」
趙氓之頓了頓,這才想起來,趙霜酒確實如他所說,還真的沒有其他親人了。
趙霜酒的外家是漠北戎族,這些年半分來往也無,所以並不親厚。梅妃死了,如今趙霜酒是前朝沒有仰仗,後宮沒有庇佑,仔細算來,還真就剩自己這一個爹了。想到這兒,趙氓之眼中的審視和試探淡了下去,也有點兒心軟起來。嘆了口氣,低聲道:「你母妃沒福分。。。。。。」
趙霜酒低著頭沒說話。趙氓之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放心吧,父皇不會虧待你的。」
「謝父皇。」
「嗯,下去吧。」趙氓之轉身往回走,便走邊道。
「兒臣告退。」
趙霜酒行了一禮,隨後起身離開。趙氓之看著他的背影,感慨的嘆了口氣,對趙霜酒的忌憚突然就小了下去。因為趙霜酒跟趙允瑞和趙允誠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身上沒有各方勢力的交織和支持。
他沒有強悍的外家,沒有受寵的母親,就連朝臣都不會支持他,因為都明白一點:趙霜酒的身上有一半兒是外族的血,所以他絕沒有成帝的可能。他唯一的依靠就只有趙氓之。他就像是個浮游之物,唯有依靠趙氓之才能活下去。
想明白了這一點,趙氓之突然升起了對趙霜酒的一絲喜愛。與此同時,升起的則是對趙允瑞的怒火。他的眉頭緩緩壓了下來:「來人!」
廖鴻燈忙進來行禮:「參見陛下。」
「傳朕旨意,瑞王輕狂無度,品行不端。。。。。。。」
趙霜酒回到重華宮沒多久,處罰趙允瑞的聖旨就傳遍了整個皇城。還有傳言說趙允瑞的生母萬貴妃氣的砸了一整套的茶具。
趙霜酒才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回到重華宮的時候,江韶剛用完膳,太醫正給江韶把脈。見趙霜酒回來起身就要行禮,被霜酒制止:「先給他看診。」
太醫這才坐定,片刻後會腕枕,低聲道:「小將軍身上其他沒有傷病,只是外傷較為嚴重,需要休養些時日。另外還需注意,吃些去血化瘀的藥,將體內鬱結的血塊疏散開,這樣才能徹底完好。」
第25章就是老天派來克我的吧?
趙霜酒點點頭:「開方吧。」
「是。」太醫應了一聲,拿起桌上的紙筆,寫下一個藥方。趙霜酒拿起來看了看,遞給許潤,囑咐道:「送太醫。」
「是。」許琰往前兩步,伸手引著太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