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韶徹底說不出話來了,摸了摸鼻子,老實跟在江清山身後。
而趙霜酒這邊兩刻鐘左右就到了御書房。皇帝正在裡面商量政務,趙霜酒在外面候著。因為遇到了江韶,他心情起伏的厲害,一時根本平靜不下來了,有些焦躁的四處亂看,這一看,就看到在一個角落裡,正跪著一個人。
那人三十來歲,蓬頭垢面,神色萎靡,但依舊跪的筆直。明明一副階下囚的樣子,但風骨猶在。急需讓自己的注意力從江韶身上轉移走的趙霜酒微微蹙著眉頭,仔細打量著他。
從他身上襤褸的衣裳可以看出他應該是宮中之人,而且等級不低。
趙霜酒垂眸仔細回想,正武十七年春都發生了什麼大事。。。。。。。
片刻後,他眸光一定,瞬間想起來了。正武十七年初夏時,東廠被罷黜過一段時間。起因是內閣連同滿朝文武,聯合上奏,列出東廠十大罪狀,要求廢黜東廠。
而東廠作為皇帝趙氓之的左膀右臂,趙氓之自然不願廢除。但權利制衡博弈之後,皇帝為了不得罪整個內閣,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罷黜東廠。
而東廠廠督韓作明貌似就是在春天的時候被處斬的。
那這個人。。。。。。趙霜酒看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這時,通傳太監高聲長吟:「宣,九皇子覲見~」
趙霜酒收回目光,抬腳朝御書房走去。
進入之後,抬眼就看到了年輕十幾歲的趙氓之。此時的趙氓之還沒有沉迷煉丹修道,也沒有吃那些亂七八糟的丹藥,所以精神面貌還是不錯的,不像當年,一副將死未死的樣子。。。。。。
心裡想著,趙霜酒面上絲毫不顯,眼中的凌厲盡數收藏,再次披上那副悲痛隱忍的麵皮,撲通跪在地上,語氣頹唐:「父皇。。。。。。」
趙氓之看著他精緻又顯得稚嫩的臉上帶著哀傷,雙眼通紅臉色慘白,跪在地上仿佛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裡頓時就軟了。原本只有三分的憐惜也變成了七八分,忙安慰道:「快起來,好孩子,沒事,有父皇在。」
趙霜酒用壓抑的聲音低聲道:「父皇。。。。。。皇祖母走了。。。。。。母妃也走了。。。。。。最疼小九的人走了兩個,小九隻剩父皇了。。。。。。」
趙氓之的心跟著一痛,這才從御座上起身,走下台階,將跪在地上的趙霜酒扶起來,嘆息道:「小九,父皇知道你難受,父皇又何嘗不是?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應該為他們難過,但不應該躊躇不前。哭一哭,這件事就過去了。父皇還是喜歡看你無憂無慮的笑。」說著,還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
趙霜酒紅著眼,神色雖難掩悲傷,但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趙氓之滿意:「嗯,小九真乖。」說著,又感嘆似的說道:「你母妃至純至孝,感動天地,但老天不佑,沒讓她安然度過餘生,是她的遺憾,也是朕的遺憾。如今她已經不在了,朕原本是想提前給你封王,但封王之後就要出宮了,你年紀尚小,朕也不放心,況且現在內務府要操辦太后和你母妃的喪禮,實在忙不過來。」
「朕不想委屈你,讓你的封王禮弄的不像樣子,所以乾脆換個封賞。朕答應你一個要求,你自己提出來,只要提出,不管是什麼要求,朕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