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觉这人,是李甄窈无疑了。
“阿兄是想让我去找雪映姐姐劝解一二吗?”
穆尧忙点头:“正是正是,她现在也不愿见我。你好歹劝她别再多想,伤了身子还要受罪!”
晞婵应下:“阿兄放心。”
待穆尧走后,她眸中闪着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深意,眺望着天边渐升的一弯清冷春月。
约莫过了半炷香,晞婵站起身,携了婉娘,出府去了街中最大的那家酒楼。
。。。。。。
雪映的父亲是寒鸦酒楼的掌柜,和穆廷年是忘年之交,因此两家经常来往走动,无论是办事还是吃酒,穆廷年大多去寒鸦酒楼。寒鸦酒楼的后面有一处宅院,就是雪映家。
灯烛高照的平乐街,人群熙攘。
店家灯箱挂在铺面前不远,炽盛耀眼,照亮了整条平乐街。
再往上,不仅仅只有店铺招客的灯箱,还有万家灯火安静燃烧,投映着千姿百态的车马行人,仿佛一幕巨大的皮影戏,循规蹈矩,却又有各自的情状。
令人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
晞婵被雪家书童领着去了后堂,那边雪映听说她来,早在院中备茶等着,身后跟着一名年轻婢女。
这时候天热,晚间正是凉爽的时候,她们二人也就没去房中,而是在院里赏月慢谈。
雪映眼睛都红了,她是那种小家碧玉的容貌,清秀可人,因为常年染病,既要不了命,也不用吃药,但身子却虚弱不见好转,面上微有苍白。平日虽多加调理,雪家夫妇也寻了不少偏方,但直至现在还是心里一难过,就轻轻咳嗽起来,眼睛红了一圈。
“是他喊你来的?当真是会折腾人。”
晞婵从小就很黏着雪映。雪映比她大几岁,女孩儿儿时总会对温柔大方的姐姐心生喜爱,尤其是每当她调皮闯祸后,雪映都安慰教导,耐心十足。
又因他们兄妹二人和雪映一块儿玩闹长大,关系自然而然就逐渐亲厚起来。
听她咳嗽,晞婵伸手帮着顺了顺气,才道:“也是我自己想来的,这次难得回到故乡,当然是要来看看雪映姐姐的。”
雪映分了几缕心神,半晌,仿若酝酿好怎样开口,忽地握住晞婵双手,浅色秋眸细细打量几眼比她小上几岁的容颜,忧切道:“我都听你阿兄说了,在那边可还适应?有没有人欺负你?伯父和随侯关系如同水火,想必李家待你也不会客气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