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当即上前两步,拦住众人,道:“这怎么使得,李府从没有如此待客之道,若说这山珍海味没有,家常便饭还望各位大人不要嫌弃,你们既是阿青的人,那便都是明儿的婆家人,明儿在婆家,还得仰仗各位,各位随管家去稍作休息,我来安排,我来安排……”
想来也是高兴紧了,女儿回来了,这督主不仅自己来了,还派了这么多人,显然是给自家女儿撑场子的,今日,她就是拿出看家本事,也得招呼好各位大人。
可是,这一声阿青,唤的在场各位都变了脸色。
李逸谦嘴角抽动,看都不敢看督主的脸色,只得讪讪的让丫鬟给督主落座看茶,态度比之前还恭敬了几分。
若说除了柳氏还有谁最淡定,那便数李月明了。
李月明走到栗青面前,故意来了句,“阿青,你在这里与爹爹聊聊,我与阿弟去后院了。”
说完,不待栗青反应,朝他挑了挑眉,转过身便拽着李月清向后院走去。
一时间,前厅里,只留下李逸谦和栗青俩人面面相觑。
不过在这方面,栗青是高手,显然对于栗青来说,刚才的场面还不如现在这样来的痛快,毕竟,尴尬的绝不会是他栗青,他只会让气氛更尴尬。
果不其然,先开口的还是这李逸谦。
“内子与小女无状,还望督主海涵”,李逸谦见女儿去往后院了,便撩起长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下官自知这门亲事非督主自愿,小女若惹得督主不高兴了,请督主一定不要给小女留颜面,休书一封将她遣回家,求督主切勿……切勿伤及小女性命,督主若有何吩咐,下官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逸谦一番说辞并没有触动栗青,他冷眼看着这一切,细细的品了口茶,随机微蹙了下眉头,便又将茶放回了原位……
“不巧,李大人的女儿,确实惹本督不高兴了。”
李逸谦闻言一惊,头抵在地上不敢抬起,惶恐不安的求饶道:“督主恕罪,下官管教不严,督主若有气,尽可冲我这老匹夫,小女自小娇宠,身子娇弱,当真受不起督主的怒气”。
栗青闻言,没来由的想到大婚那日,李月明晕倒在书房的场景,一声身子娇弱,倒也不假。
栗青及时止住了联想,眼神望向下方的李逸谦,说道:“自古皇帝后宫不得干政,李侍郎家,看来是没这规矩。”
李逸谦抬头望向栗青,不解的问道:“督主此话何意,下官从未在……”
他刚要说从未在家眷面前提起过朝政,但又突然想起成婚前李月明的一席话,她分明,是知道这里面的要害。
栗青看着吞吞吐吐的李逸谦便明白了大半,漠声道:“想起来了?怎么?二皇子这手,都要伸到本督这里了?”
李逸谦越听越糊涂,不知道这明儿到底与督主说了些什么,惹得督主这般误会,他只好将自己所知的全部说了出来:“督主……可是误会了什么?下官从未在明儿面前谈论朝政,但赐婚圣旨下达后,下官想要派人去江南寻督主,下官想,以督主的能力,必有办法解除这婚约,但明儿及时制止了下官,还说……还说宁可嫁与督主,也不嫁于二皇子……”。
李逸谦怕栗青不相信,又继续说道:“明儿说督主……督主丰神俊朗,但明儿这几年身子越娇弱,此前从未见过督主,就连下官……都不知道她从何而来的消息,督主明察,明儿定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督主请容下官些时日,下官定找出这幕后之人”。
一番说辞过后,厅内一片静谧,栗青盯着李逸谦的脸,想从他的神情里找到什么纰漏,奈何一无所获。
“你当真,一无所知?”
李逸谦赶忙回答道:“千真万确,请督主明察,小女是无辜的,请督主放小女一条性命”。
栗青走向前扶起跪着的李逸谦,语气随意的说道:“岳丈大人,此事,本督自会弄明白,若让本督现你说谎,真相大白之日,便是李月明尸骨无存之时。”
刚站起来的李逸谦被“尸骨无存”这四个字刺的腿脚软,半是颤抖半是认命的回了句:“在此之前,求督主饶小女一条性命。”
栗青想到那人,微挑眉,“这是自然”。
只这四字,便让李逸谦的心暂时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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