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侯陡然站了起来,“驸马可在?”
“公主与驸马都在正厅,三位请。”小禄子做了个引路的手势。
淮安侯略有不满,“公主就没说先接见谁?”
此话一出,另外两人亦是眸光微动。
小禄子讪笑:“没有呢,公主说一同接见。”
几人出了前厅,穿过一扇垂花门,又绕过数座亭台楼阁,才终于来到了晴雪院的正厅。
公主夫妇并排坐在主位的两张太师椅上,本朝以东为尊,公主居东,驸马居西。
三人毕恭毕敬行礼,唯有那穆娜福身的动作仍有些僵硬。
李康宁缓缓启唇:“三位大清早前来求见,所为何事?”
三人皆凝滞了片刻,似乎不愿在人前细说。
淮安侯小心翼翼地问:“公主,能否让微臣与翊之单独聊聊?”
李康宁微微颔首,用眼神示意身旁的男人出去。
裴翊之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斜对面眉眼温润,清朗如玉的男子,脸色铁青了几分。
随即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并阔步出了正厅。
淮安侯喜笑颜开,亦步亦趋跟上前去。
裴翊之也没走远,就立在正厅外的屋檐下,方便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
“翊之啊,为父听说昨日圣上宣召你入宫商讨西境叛乱的事?”淮安侯试探着问。
裴翊之点了点头,缄默不语。
“圣上有没有命你再度出征平叛?”淮安侯心急如焚,眉头紧锁。
“翊之啊,为父就剩你一个命根子了,你可千万别应下,不然你寻个什么借口……”
三年前得知裴翊之欲要从军时,他毫不犹豫把这憎恶的“庶子”丢到最凶险的漠西战场去,如今又是另一副模样了。
裴翊之压根儿没留心听他的话,甚至恨不得叫他闭嘴,他正屏息凝神探听着屋内的对话。
只听正厅内,公主颇为惊诧地说了句“什么?顾言衡,你再说一次。”
裴翊之瞳孔微震,整颗心霎时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