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难如登天。
可往日和他一起在战场上的同僚,那些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仗着家里有关系,回京以后就一路飞升。
陈道坤心里不满,郁郁寡欢,以他之才能,绝非今日之位置。
他想到了九千岁徐纾言。
驿长是陈道坤的心腹,于是被派来搬运那株奇特又绚丽的珊瑚,听说是从北海运来的,这样大又精致的珊瑚摆件,世间少有。
可驿长仍然记得,哪怕是这样精妙绝伦的东西也是入不了九千岁的眼。
他估摸着刚从宫里回来,听见下人的禀报,只微微掀开帘子,露出一张冰肌玉骨的脸,峨眉淡拂春山。他有些憔悴,满脸都是不耐之色,瞥了一眼陈道坤的脸,又看向凑到面前的珊瑚。
不耐烦的说了句:“什么东西,不要脏了咱家的眼。”
随后直接将帘子放了下来,轿子直接从他们面前讲经过,进了徐纾言的府邸。
驿长还记得当时陈道坤的面容,瞬间脸色阴沉下来,但是又要赔着笑。只能隔着帘子亦步亦趋,低声道歉。
“是下官想得不够周到,这就撤下去,以免污了九千岁的眼,望九千岁恕罪。”
这么好的东西,哪怕世间罕有,对于高堂之上的九千岁而言也只是俗物。这给驿长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所以在今夜突然看到记忆里那淡然清冷的眉眼,驿长一下子就认出了人。
这位可是怠慢不得的大人物,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命。
于是他立即翻身下马,疾步到徐纾言的马车前,一脸讪笑。
徐纾言没发话,他也不敢停,就这样扇着自己的耳光。耳光打在脸上的声音在黑夜中尤为清晰,驿长也是下了力气的,一点不含糊。
那些驿站兵卒听见这个声响更加不敢将头抬起来,跪着的腰尽可能的低,恨不得低到泥里。
徐纾言看到此幕,叹息一声,指尖轻轻揉了揉额头,似乎已经忍受到了极限。
徐霁已经看出了徐纾言神色中透露出的疲惫和不耐烦,忙道:“还跪着干什么!一群蠢货!立刻去给掌印准备一间上房。”
“是!属下这就去办!”
驿长这才恍然清醒,连忙去给徐纾言一行人准备屋子。
夜色低垂,待一行人收拾妥当已经是午夜,徐霁徐淮今夜没有睡觉,经过那次暗杀后,两人更加精神紧绷,不敢离开徐纾言半分。
因此两人身子笔挺站在门外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