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宗连喝了几口清水漱口,这才把眼神移回到谢长宴身上。
“谢卿今日所作所为,难道是要谋逆不成?”
斩了他的人,送上人头,惊扰圣驾,光凭这一点,他就可以治他一个大逆不道之罪。
谢长宴面上毫无惧色,“那圣上为何还不动手?”
景玄宗手扶着桌案,青筋暴露。
他又何尝不想,斩了谢长宴,抄了谢家。
可滇侯的势力多半盘旋在西北,若是他无正当理由,岂不平白给了滇侯起兵谋反的借口。
“大胆,谢长宴,你这是在挟朕吗?”
谢长宴站起身,不卑不亢,“臣不敢,臣只是想告诉圣上,知溪她对您并无威胁,圣上本不必出手,今日之事,是您做错了。”
景玄宗不敢置信,半天才讥笑道,“朕错了又如何,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要谁死,谁便活不过明日。”
“可圣上也有错的时候,错了便要付出代价。”
谢长宴说完,便陡然从腰间抽出软剑。
“唰”的一声。
剑影从景玄宗面上扫过。
景玄宗大骇,连声唤出暗卫护驾。
“谢长宴,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入宫行刺。”
可笑的是,他竟然躲过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检查,带着这凶器入内见驾!
这宫内巡查守卫的士兵,全都是摆设不成?
谢长宴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目光微沉。
“圣上谬赞了,臣没有这份魄力,也不敢有谋逆之心,这软剑,才是臣要呈给圣上的礼物。”
软剑白日斩了人,没经过擦拭,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景玄宗看过去,只觉得心中寒。
“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长宴没有拐弯抹角,双手奉上软剑,才正色道,“臣愿意为圣上荡平大月氏,解圣上心头之忧,但求圣上不再追究孟知溪身世之过。”
一等暗卫,牢牢守住两侧。
这样的皇家秘事,他们不知道听了多少,早就练刻了波澜不惊的态度。
倒是景玄宗,双眼微眯,视线定格在台下弯腰献计的人身上。
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图。
堂堂辅,竟然能为了一个女子,把自己置身险境?
谢长宴在朝中这些年苦心经营,心思颇深,这个职位,他并没有虚担。
若是有一日,他随着那谢家起兵谋反了,景玄宗也不带惊讶的。
只是他今日此举,竟然全都是为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