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祭音坐上姽璿城城主之位,便把六城管理的井井有条,逃荒的难民也已经在她的管理之下正式成为姽璿城的城民。
人们对于她的爱戴和尊敬,就像千年之前她被视为是南闵战神时一样。
月色下,女子静静的伫立在城墙上遥望着展露一角的新月,她长轻绾,额前青丝飞扬。
此时姽璿城一片死寂,夜风飒飒,时不时传来子规鸟凄惨的叫声,让人听了浑身凉飕飕的。
闫垣听闻祭音召他,于是立马放下手头之事前来参见她。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祭音。
男人一踏上姽璿城城墙,他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闫垣沿着阶梯走上城顶,便看见女子孤单的依靠在那里喝着酒。
“殿下,您找我。”闫垣左手放在右肩,略低语气恭敬道。许久,女子才淡淡回眸,用王者的眼神盯着面前这个男人。
女子一言不,似乎要等闫垣自己开口。她倒是要看看,面前的人会怎样做。
果然,男人经不住祭音的审视,噗通一声跪地正色说道:“殿下,末将知道自己罪该万死,此时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但末将对祭家的忠诚日月可鉴。”
祭音打量着他,慢慢站起身来,拿着酒壶又猛地灌了一口烈酒。“当年,黑营骑堵住城门,劫杀辛将军,勾结奸佞屠我全族灭我亲人,而你,闫垣,就是当时黑营骑的副统领!”
她含着浓浓的恨意,一字一顿的将满腔怒火泄出来,闫垣只是垂着眸子,默不作声。因为祭音说的没错,他就是叛军,但当年他却是有着难言的苦衷。
“末将之罪任凭殿下处置,但眼前战事迫在眉睫,闫垣愿上刀山下火海永追随殿下,生死勿论。”
对啊,闫垣他说得没错,她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就凭自己的人手来对抗漫家几十万大军,那简直是纸上谈兵。
他本该死,但闫垣一心求祭音,愿誓死追随她,那女子最终放弃了处置他,因为,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女子打走闫垣后,已是三更了,她盯着手腕处的红豆手串看了看,又抬起眼眸望了一眼远方。
翌日,元大人有事不在祭宫中,只留祭宸自己在学习功课。西晚燃等人在暗中保护着祭宸,祭宫内又是一支高手云集的护卫队,整个祭宫里外,都被设下结界,外人进不得。
祭音坐在军营中处理着繁多的当务之急,不知为何,她今日总是心神不安,貌似有什么大事要生一样。
祭宫中,小祭宸正在院里练习法术,此时祭宫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宫苑里鹦鹉鸟的叫声和风声。
这时,不知从何时走出来一名侍卫,但此刻,祭宫里的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祭宸和那个着急忙慌的侍卫。
“小殿下,大事不好了!帝姬,被,被坏人抓走了!”他满脸血迹,神情紧张,但祭宸却没有任何反应,因为祭音告诉过他,除了自己相信的人,他人,不管是谁,都不要相信。
于是,他瞪着单纯的眼睛无辜的看着面前慌乱的侍卫。
侍卫见祭宸无动于衷,甚至没有任何担忧的表情,于是,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串被血染红的银铃手串。
“阿姐!”祭宸他认得那串手链,那是她阿姐最喜欢的。侍卫见祭宸终于有了反应,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小殿下,快跟臣走吧,西大人已全军覆没,生死未卜,帝姬殿下命小臣带您离开。”
“阿姐当真出事了。”他的小手握着那被血染红的手串,目光坚定的跟着那侍卫,走出了祭宫的结界。
“平素都是阿姐救我,今日,我一定要救回阿姐!”他稚嫩的声音此刻却倒像是一个大人一样,语气很坚定。
“咳,咳咳…”坐在军营里的女子身披一件薄绒披风,面色惨淡如死人,她看着帕子上咳出的血,甚是无奈。
见仟玥端着一碗汤药进来,她急忙收好带血的手帕,继续埋头处理军务,可她总是咳嗽,以至于整个身子都在抖着。
仟玥知道,这是上次剜心做下恶毒交易的后遗之证,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消瘦,面色一天比一天白,他是那样的心疼,可他,始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