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来了,押送着女子的人将笼子打开,把她一把提出来扔在了地上,又将她绑在了一座铁架上。她的心里一颤,这个画面,不正是上次梦中所见之景吗?
女子的头耷拉着一边,血顺着脸颊流下来,百姓们叫嚣着、谩骂着、指责着、讥笑讽刺着,那些狠毒的话,全被女子听见。
司音音心里压抑的难受,她想要出声,嗓子却怎么也不出声音,只是哽咽的疼。忽然,画面消失不见,那声音陡然响起。
迷雾逐渐散开,她向前走去,看见一个身着烟罗紫纱裙的女子坐在一朵莲花中。那人背对着她,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听见空灵而又婉转的妙音。
“刚才所见,可否看清?”女声悠悠响起,司音音一愣,不知所措。说来也怪,莲中女子轻拂袖,她便能开口说话了。
莲中人的声音她好似在哪里听过,低头冥思,接着轻语道:“很是清楚,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
巧笑一声,那人缓缓侧过头,看着一脸惊诧的女子。
她盘膝而坐,手拿一把拂尘,玉指放在胸口处,展颜笑道:“本是虚无,皆是飘渺,所见所闻,即是过往,幽冥地狱,恶念燃烬,殊途业火,似是前尘。”
她一脸茫然,听不懂那人再说什么,莲中坐着的人轻甩拂尘,迷雾冉冉升起,她片刻恍惚,迷雾中听到一声“去吧!”
闭上双眼,她躺在一朵红莲中慢慢漂走。
仟玥坐在床边,看向窗外,夕阳西下,绯红的余晖留在天际,晚风徐徐,群鸟归巢。
他低头呢喃:“怎会还不醒?”将手放在女子脉搏处,瞥了瞥眉头,低垂眼眸,阴沉的可怕。
攸然见,女子攥了一下眉头,仟玥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握紧了女子冰冷的手。
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梅蝉翼薄纱帘,温润男子欣喜若狂,又为女子把脉,刚才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
他暗自想道:“刚才脉象乱的几乎是如一团乱麻,一会儿时间竟恢复的如此之快?不过也好,总算没有危险了。”
司音音艰难缓慢的转过头,看见仟玥坐在床边为她把着脉,启动苍白的唇,无力的低声道:“仟玥……”
仟玥回过头,温柔的将女子慢慢扶起来,递来一杯水,女子颤抖的接过抿了一口,男子又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顺势坐下来,钥起一勺药汤,吹了吹热气,送到了她的嘴边。
女子想要自己喝,却被男子温柔的命令,她只好乖乖的任由男子喂着她。
苦涩的药在口中漫延,她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他很温柔,眼眸柔情的注视着女子,喝完药后,轻怕她的背,拿来一杯水让她漱漱口,又从桌子上盛来一碗粥,慢慢的喂女子吃下去。
喝完药后,女子的脸上有了淡淡的血色,他俯下身来,手放在女子的脸颊上拭触着体温司音音抬眼与他四目相对,他温柔一笑,将女子轻放在榻上,为她盖好被子。
寒冷的风吹进来,他抬步走过去,将窗户合上。司音音躺着,柔声道:“谢谢你,仟玥。”男子回过头来,浅心笑着。
蓝湖郡,池易坐在椅子上,独自喝着酒。冷酒下肚,让他顿时有一丝的温度。一张绝美的侧脸,宛如坠落人间珠曼沙华,生人勿近。
溯夜快马加鞭的前往蓝湖郡,因为怒气,一张俊美的脸庞充满阴郁之气。他抬手看着手腕处缠着的一条小兽灵蛇,阴冷一笑。
兽灵蛇具有很强的毒,只要被咬上一口,毒液便会蔓延到五脏六腑,虽说前段时间内并不会使人死亡,但是只要毒慢慢的到达心脏处便会被腐蚀,将会立刻死亡。
他的兽灵蛇咬了姒浅一口,她并没有在意,可她不知道的是,被兽灵蛇咬的人,只有存活一年的期限,并且每到天寒之时,便会受尽被啃噬的折磨。此毒,只有一种解药,况且,解药在池易那里。
溯夜想到这儿,不由得笑了。
这是殿下吩咐过的,给姒浅下兽灵蛇的毒。
曾经的一点一滴,现在一分不差的还给他们。
到蓝湖郡,就相当于寻找封灵石已经成功了一大半。风吹乱了他的衣衫,一杯杯烈酒入喉,他感觉到有些闷热。
阵敲门声打断了诡异的安静,溯夜带领众人叩见池易。黑衣男子让他们起来,凤眸扫过,脸色平静的如同一面明镜。
他命令众人下去,只留下溯夜,正色道:“她怎样了?”妖孽般的脸上布满了担忧之色。
溯夜递过来一张印有白梅的纸封,男子打开,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但是并没有丝毫的喜悦。看完后,他手中的纸化立刻作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