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后来到底是怎么与闵怀江联系上的,为什么又到今天,闵怀江才追上来!还闹了这么一出,早一步,哪怕在进寨子前,也不至于被当成不法之徒给绑了呀。”书生咕哝。
齐盖轻轻笑起,“哪是,这是闵怀江自己送上门被绑的,估计是找不着我们夜宿在哪里吧!他的功夫,可是与我不相上下的。”
书生一顿,对闵怀江通身本事的怀疑立刻退得干干净净,跟齐盖一样啊!那就是真的厉害了,起码是有两把刷子的。
“至于怎么联系上的,我与闵怀江自别离起,就一直保持着联系,只是未告知与你罢了!他耽误这么久才到了这里,估计与他手中的那个包袱吧!”齐盖若有所思的摸下巴,他与闵怀江确实一见如故。
旷野一别,就一直保持着联系,自遇到谈清的第一日起,他便悄悄给闵怀江去了消息,可是只得到好生照顾的回音,却没有提及其他,自那时起,他便揣测,也许事情不像谈清或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与谈清相交一场,对于闵怀江,也只是尽了朋友之情,并没有将谈清的所有事情都告知与闵怀江,比如说毒蛊之事。
有些事,有心人必是放在心间的。若无心,说了也只是徒增困扰。
此事不说,一则全了他与谈清的情谊,二则,也是试探一下,闵怀江到底是不是那个有心之人,若不是……
齐盖眼神蓦然深沉了几分。
书生扭头看他,“那个包袱……”有些犹豫。
“你没看清是什么?”齐盖问,心里暗忖即便看不清,以书生的才智,猜也应该能猜到才对。
书生轻轻摇头,心里却暗自嘀咕,即便没看清,但闻着那么重的血腥味……猜也能猜到几分,只是,这会不会太……阴狠?
齐盖一扫书生神色就猜到他的想法,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即便入了江湖,书生依旧是书生,意气用事,宅心仁厚,没有不好,只是不适合江湖飘零!
不过,所幸,他遇到的是自己。
“猜到了?”齐盖伸手去揽书生的肩膀,“我虽没有看到,但应该就是了……那个姬妾的人头……”
虽然人头二字齐盖说得极轻,但书生依旧僵直了身子好一会,才又放松下来。
“莫想太多了,等明日吧,明日,谈清总会跟你说的。”也许不是全部,但依照他们一路行来,对谈清的了解,有些事,他是一定会给他们一些交代的。
书生瘫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想了半天,一阵困意袭来,在入睡前的最后一刻,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多事之秋。
怎么什么事情都赶到了一起,若是一件一件来,还有几分趣味,可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全赶到了一起,就只能叫麻烦了!
而且,谈清、闵怀江,唉!怎么看,怎么是自己庸人自扰,自己拿起子事情都还一团麻线,绕不出头呢!
齐盖躺在书生身旁,手指微微动了动,熄了房中烛火。不知什么时候,夜已经黑到极致,在天亮前,总会有这样一段最黑最黑的时光的。
齐盖嘴角勾着笑,搂了书生入怀,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无论是睡得着的还是睡不着的,都留不住时光的走失。
第二日一早,书生被齐盖捏着鼻子唤起床,脑子还因为休息的不够,昏昏沉沉。
齐盖打了洗脸水来,看到还靠在床榻旁晕晕乎乎的书生,不由失笑。
“你莫不是想借着睡过头了的理由去拖延那对父子吧?”齐盖走过去将他牵到洗漱架旁,拿出毛巾等一应物品给他。
书生享受的理所当然,听了齐盖的调侃,还真当一回事的想了想此计的可行性,可惜太低,没什么效用,还会平白叫人看了笑话去。
两人嬉闹洗漱好后,一前一后出了房门,途径外宅大门时,没看到谈清和闵怀江,更不见那个包袱的影子,心里还微微带了点喜意,莫不是这两人已经好了!
但待得两人走进饭厅时,才看到应该是在外宅处相持的两人,早不知什么时候转了阵地,各自占据厅堂的两个角落,不声不响的对峙着。
说对峙却不大准确,更准确的说法,只是谈清十足十的防备相,而闵怀江却是求近而不得的苦闷神色。
厅中两人看到书生齐盖走了进来,神色各不相同,谈清显然是高兴之余,大有松了一口气的阵仗;而闵怀江面色就更加沉郁了!
很不得书生好感,几次见这个人,都没得过好脸色,第一次相见,差点就做了他的掌下亡魂,第二次再见,差点把他当成地狱来使;至于现在,看看他还保持着一脸血污邋遢样,再加上脸上那不待见人的神色。
书生暗自带恼,你不待见别人,谈清还不待见你呢!
“书卿,齐盖你们来了?要不要我去叫凌叔过来?”谈清几步上前,要给自己找一点脱离这个大厅的理由。
书生微微诧异,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谈清,倒是齐盖还有几分明了,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是一夜未歇吧?要不还是先回房休息片刻?”
一旁的闵怀江一听这个建议,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正要踏步走过来时,却被谈清宏亮十足的声音给制止了:“不!”
歇息?那不就又是和他两人共处一室了?不!不行,不行!
“不用歇息,不用歇息!今朝事情那么多,我与凌叔不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吗?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了!”这也是事实,他与凌园还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要做。
书生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谈清这个样子,难怪闵怀江的眼睛犹如猎鹰呢!这一不小心,可能就又是影迹全无,躲了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