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用充满逻辑和理性的表达去向感性的她阐述自己对她怀着的情感,是否有可能打动她的心肠?或者,至少能让她不像上次那样对自己充满误解——一想到她对自己的判读和误解,他的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就是在这种想法的鼓动下,他立刻满怀信心地跑了回来——结果却得知了这样一个消息,这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独自在寓所里徘徊至傍晚的时候,他终于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去找自己的老朋友爱德华,象个绅士那样地对他获得的幸福表示衷心祝贺,然后立刻打道回府,短期之内,再也不会踏回伦敦,更不会去想那位惹他如此举止错乱的小姐。
他先是去了爱德华的寓所,但女管家告诉他,怀特先生不在,他最近经常留在哈利街的诊所,建议他去那里找他。所以他改而转到诊所,见到罗伯特医生时,对方却忧心忡忡地递给他一张信纸,上面写着潦草的几行字:
“贝内特小姐在我手上,想要让她回来,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下面留了行地址。——就这样,意识到不妙的达西先生立刻连夜赶往信上的地址,同时携带了一支最新款的爱尔兰造猎枪。
————
“我的朋友,还是让我先向你送上祝福吧,”达西先生终于开口,脸上挂着看起来非常恰当的微笑,“我听说了一件事,伊丽莎白·贝内特小姐已经接受了你的求婚。恭喜你了。我知道你一定能给她带来幸福。”
出乎意料,那位在达西先生眼中是幸福准新郎的先生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嗒然若失,垂头丧气地说道:“达西,你的祝福来得太晚了!要是半个月前,我大概还能高高兴兴地感谢你的好意,但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了!”
达西先生的心脏猛地一跳,露出关切的神色,“怎么了?”
他虽然已经在极力抑制了,但嗓音还是有点微微发抖,完全泄露了他现在的心思,幸好他对面的那位朋友正陷入极大的沮丧,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因为史蒂芬论文的事,她对我非常失望,所以改了主意,拒绝我的求婚了——我现在一时也没脸再去追求她,等过段时间,让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挽回……”
边上的朋友后头到底在说什么,达西先生已经完全没留意了,他的全部心思都被这句话占领——
她拒绝我的求婚了——她拒绝我的求婚了——她拒绝我的求婚了——
“啊——,呃——,哦——”达西先生前所未有地连续使用了三个象声词后,终于露出自己听到这个不幸消息后应该有的同情表情。
“这简直太遗憾啦!”他说道。
“是啊——”怀特先生沮丧地叹了口气,“一开始我要是就坚持自己立场就好了。”
“别灰心——”
达西先生拍了拍朋友的肩,本来想再说点别的鼓励他的话,但想了下,决定还是打住。
“女人往往就是这么善变莫测的。想开点。”
最后,他严肃地如此说道。
☆、61
击剑馆的一条笔直剑道上,两个身穿白色剑服的剑手正在进行搏击。随了矫健步伐的腾挪移动,剑道上不时发出剑身相错的噼啪响声。缠斗之间,剑道左侧的那位剑手觑准时机,斜斜一个劈刺,剑尖准确地刺到对方剑手的左胸位置。
对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