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少女明知不是白毛的对手,为什么还是要和他打正面?丢了自己跑路明明才是最优解……
真傻。
他蜷缩手指,看怪物少女的腿在打斗后,负伤折成诡异的弯曲弧度,微微别开了眼。
下一刻,她摔落到奈布脚边,伸手的动作把奈布吓得一激灵,连忙避开。
——他以为这怪物是想死之前拖他下水,满脸惊恐地往后退。
战败的怪物不去管后方挥下来堪比铲子的巨形甜品勺,而是选择抱住一直不断后退的佣兵,牢牢地控制住他。
奈布退无可退。
再退就翻进海里了。
他死死扣住船舷,浑身肌肉绷紧,做好了被那怪物拿去挡刀或是掀翻的准备——
喀嚓。
奈布知道这种声音,脆脆的,咬开硬质糖果的声音。
但对糖人来说,是骨头裂开的声音。
“先生别怕我啊……”
怪物疼得啜泣,软下嗓音恳求,像受伤的雀鸟般可怜可爱。
眉宇间全是疯狂,充斥着浓浓的割裂感。
“别杀我好不好。”
“……”她在奈布害怕地闭上眼睛的时候,依旧笑得很甜。
解开帽子,爱怜地摸摸奈布翘着的丝后,再一丝不苟地系上,最后依依不舍地蹭了蹭对方眉心的伤疤。
“算了,和我道个别吧?”
“……”
扑通。
刚才怪物的模样实在太癫狂,心有余悸的奈布睁开一条缝隙偷觑,她已不在了。
因祸得福,头上的帽子是蓝色品质的道具;奇怪的是,他的心情似乎也并没有好多少,但也算不上糟糕。
弱不禁风的白怪物蹲下身,苍白的脸颊上还沾染着暗色的糖浆,或许称之为同类的血液更符合那种病病的气质。
他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化开的奶油,“我见过你吗?”
“……”没见过,不认识。
别盯了boss。
身上着火的奈布装死失败,硬着头皮完全睁眼;恰好对上怪物微颤的白色睫毛。
轻轻一眨,比蝶翅还要羸弱,“是见过你。”
奶酪捧着他的脸,认真端详许久,忽然笑了。
像一个小孩子获得梦寐以求的糖果的幸福的笑。
毫无征兆,晶莹剔透的泪珠从澄净的眼里滑落;凉凉的泪水掉到奈布脸上,顺着唇角流进了嘴里。
甜到腻。
想吐又吐不出来,惊惧的奈布脑中一片空白,陷入黑暗——
大哥你又是谁,我真不认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