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桑洲和他离得极近,饶时能看清他的睫毛、眼中的愤怒,还有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于桑洲的呼吸没有比饶时好到哪里去,饶时甚至能看清他胸膛的每一个起伏,于桑洲喊了他一声:“饶时。”
他抬眼,看见于桑洲的汗水顺着额头朝下滑落,经过眼角时像极了眼泪,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就跟这人真的哭了一样。
“我到底欠你什么了?”于桑洲钳着他大腿的手使了点劲,饶时也跟着皱了皱眉。
“我到底,欠你什么!”于桑洲突然吼道。
郑西寻看这架势立马也不在边上劝了,他刚碰到于桑洲胳膊,还没来得及动手朝后拉。
于桑洲抬头冷眼看着他,讥笑道:“你还在这儿干什么,心疼你男朋友挨揍?还是怕他晚上使不上劲?滚啊,你杵在这儿干什么!”
郑西寻朝后退了一步,看向饶时的眼中带着害怕,他咬了咬唇,“饶时……”
“于桑洲,”饶时的呼吸越来越重,他拽着于桑洲的衣领将人朝前带,两个人越来越近,几乎贴着对方鼻尖,这个距离,轻抬下巴就能吻上去,“你欠我太多了,但我不想让你还,你也不用还。”
于桑洲呼出的热气烫得饶时眼眶发酸,如果再眨眨眼,他都得掉出两滴泪来。
“你滚吧。”饶时松开手,朝着于桑洲肚子猛力打上一拳。
不知道于桑洲在想什么,这一拳下去,他直接放开了饶时,眼神呆滞地跌坐在地。
“我们走。”饶时没再看于桑洲一眼,拉着郑西寻的胳膊大步离开。
炸毛狗
一直到走进电梯,厢门关上的那刻,饶时都没能冷静下来。
他站在空调出风口下,身上的汗液被快速风干,前胸后背都是湿冷的。
空调其实也没多少凉意,偏偏这些被吹到皮肤上的风和于桑洲向他挥拳时带起的风有些相似,饶时抬头感受着,在风中眨了眨干涩发酸的眼。
于桑洲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都想笑,特别是他那种理直气壮的语气,理所应当的态度,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
极致的愤怒爆发摊开在他眼前时,饶时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现了差错,可他永远记得那扇关在自己眼前的门。
走的人,明明就是于桑洲。
饶时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地握紧手中抓着的东西。
“饶时……疼。”郑西寻倒抽口凉气,抬了抬胳膊。
“不好意思,”饶时迅速松开手,朝边上让了一步,“我现在有些乱,你自己先回去吧。”
电梯门打开,刚走出去就是扑面而来的闷热,还没走多远,郑西寻就从后面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