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渐远,人声浮去,清风迎面,蟹爪兰娇怯地抬起头,木芙蓉温婉垂落视线,送来一缕芬芳。秦镇邪深深吸了一口气,顿觉身上轻松不少。他终究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偏爱与山林草木相聚。
忽然,那粉的白的木芙蓉间探出一抹红来。秦镇邪定睛一看,发现是个红衣少女。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摘着花,不满意的便丢在地上。少女似乎觉察到了秦镇邪的视线,转过身,弯眼笑道:“你是谁?这儿可不许外人出入。”
她约莫十五六岁,面如银盘,眼如圆杏,黑发如瀑,红裙娇艳,笑起来灵动可爱,宛如一头小鹿。
秦镇邪道:“我是借住在此的客人。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少女道:“我也是客人。我来找人。”
“你要找谁?”
“我要找殷家人。”
殷?秦镇邪想了会,道:“这里没有殷家人。”
“怎么没有呢?”少女踩过一地残花,微笑道,“要是没有,我就不会来这里了。”说完,她从秦镇邪身边走过,径直往院子深处去了。
秦镇邪提醒:“这条路是通往后院的,你走错了。”那姑娘好像没听见,一转身便不见了。秦镇邪心想她是女眷,进了后院也不打紧,便没多管,只是奇怪她看着像哪家的千金小姐,身边却没一个丫鬟婆子跟着。
秦镇邪回屋歇了一会,卞三秋便差人喊他去赴午宴。秦镇邪想到那满院满桌的人,颇为意懒。他盯着趴在床上的黑猫,奇怪道:“你这些天怎么这么多觉?”以前这猫虽然也爱睡觉,但这两天它格外贪睡,有时甚至一整天都不挪窝。秦镇邪跟它讲话,它也毫无反应。
秦镇邪细细端详着黑猫,轻轻抚摸它柔顺的毛发,往常这猫该一下子跳起来给他一爪子,现在它却舒服地眯着眼。秦镇邪目光渐深,若有所思。他抬起手,平和地说:“那你好好休息,我等会给你带吃食回来。”
午宴设在菊园。卞老太爷坐在最前面的桌子上,两侧贵客环簇。秦镇邪捡了个末次的位子坐下,忽然间,他发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在东张西望,便过去拍了下他肩膀。君稚吓了一跳,扭头见是秦镇邪,又惊又喜:“老秦?”
秦镇邪问:“怎么就你一个?卞道长呢?”
君稚顾左右而言他:“师傅啊,呃,他稍后就来。对了,老秦你的事怎么样了?”
秦镇邪仍问:“卞道长呢?”
“守真兄弟!”卞三秋忽然过来了,高兴地招呼道,“你怎么来的这样晚?道长呢?为何不报上我的名字,让我亲自带你们进来?”
君稚僵硬地笑了笑:“我师傅一会就过来。少庄主这么忙,就不麻烦了。”
卞三秋热情道:“不麻烦不麻烦,正好我给二位留了上座,请!”
君稚推脱不成,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座。他坐立不安地望着门口,秦镇邪低声问:“你怎么了?”
君稚瞟了眼跟客人寒暄的卞三秋,焦急道:“秦兄,我师傅突然说跟卞家有仇,要来砸卞家的场子。不论我怎么劝,师傅都铁了心要过来,还不让我一起过来。我只好偷偷过来,好不容易进了山庄,却压根找不到他!现在寿宴都开始了,也没看见我师傅,该不会是已经跟卞家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