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多少银子?”
“俗,人家官府只要粮食,纳粟,纳粟……”
“老爷、相公、官人,别闹,多少!”朱娘子撒娇,恨不得自己如今就是监生太太。
朱童生神神秘秘竖起一根手指,朱娘子小声问道:“十两?”
“你做梦呢,一百两,这还是青县兄看我的面子,给我找的门路。外头多少人捧着猪头不知道哪个庙门烧香,我有青县兄提携,这么好的机会,你还嫌贵?”
朱娘子扭曲着一张脸,做监生太太的大福气诱惑实在太大了。“可,可咱家也没那么多银子啊!”
“你不是还有私房吗?”朱童生怪笑。
“去你的,这可是给我们暑哥儿留的,你少打我的主意。”朱娘子心生疑惑,“你这么胸有成竹的,是不是心里有盘算了,说说,我是你的女人,你还瞒我不成?”
“是有个盘算,你听听。”朱童生做起来,把娘子搂在怀里,“你说大姐儿和二姐儿像不像?”
“啊?怎么说说起她俩来了,她们一母同胞亲姐妹,自然是像的。”
“像不像双胎?”
“这个,大姐儿瘦小,二姐儿长得快,乍一看,倒像是双胎。不是,你问这个做什么?这和她俩有什么关系。”
“娘子啊,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有个朋友,在倚翠阁有门路,人家就好这双生花。”
朱娘子大惊,一把推开朱童生,连连摇头:“不行!快断了这念头,丧良心!那可是亲生的!”把亲生女儿卖进窑子,做那千人骑万人枕的皮肉买卖,这是下地狱的啊!
“行啊,那就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我继续做这没前途的老童生的,等暑哥儿大了,家底也花干净了,眼看着他娶不上媳妇儿,咱们老朱家的香火就这么断了……”
“呸呸呸!少说这不吉利的!”朱娘子眉头紧紧皱着,“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啊,家里还有几亩上等的好水田,卖了,也能凑够一百两。”
“那怎么成!”朱娘子给他手臂就是一巴掌,“那是咱家的根,怎么能卖!哪儿有卖田的!”
农户人家,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哪儿有动田产的。再说了,卖了田地,他们的口粮都没着落。
“那就去借。我舍出老脸去族里借,你回娘家借去。”
“更不成了。谁家也不是大富大贵,怎么凑得够一百两。”朱娘子捂着额头,唉声叹气,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眼见着做监生的大好时机错失吗?
朱娘子突然反应过来,“你这消息准吗?那个青县兄可靠吗?”
“怎么不可靠,还记得去年我们私塾有位贤兄考上了举人不?就是他。可惜青县兄今年运道不济,没有高中杏榜,只得去国子监读书,以备考下科。他是一等的举监,就是他入了国子监,才有这等内幕消息传出来。我和他同窗多年的情义,知根知底的,怎么不可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