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时悬着心屏住呼吸,关门时更甚。
终于,可算结束了,没有吵到熟睡中的舍友们,时初松气。
楼道里的灯整夜不灭。
时初弓着背,垂着脑袋,偷偷摸摸地下了楼。
刷卡打开宿舍大门,钻出去,再关上。
转身往外小跑了几步。
匆匆抬眼,果然瞥见了站在老地方等她的沈淮年。
能见度极低的白茫茫的雾气中,沈淮年倚靠在树干上,站姿随意,浑身总透着一股慵懒劲儿,他眯着眼,似乎还被困倦支配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直到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时初,才精神了点儿。
沈淮年离开树干的支撑,站直身,抬手,冲时初招了招。
他其实是想喊她名字的,但现在万籁俱寂,实在不合适。
思忖片刻,沈淮年干脆也迈开退朝她的方向走过去了。
晨雾弥漫,树叶中挂着晶莹的露珠。
天明前,零碎的星光若隐若现,这会儿连空气都是凉的,
接头,碰面,干站着无声地对望了一会儿。
时初其实挺不好意思的,她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得寸进尺了,他让她有事找他帮忙,应该是没有想到会让他这么早起床的吧。小手捏紧背包带,局促不安地跺了跺脚。
“那个……”时初轻声细语,有点结巴。
沈淮年静静看着她,眉梢一挑,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及时打断,“别跟我说谢谢,再这么见外我不高兴了。”
时初:“………”
时初只觉得脸颊在疯狂升温,被看破了心思,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打破忽如其来的尴尬,至少,她是觉得尴尬的,悄悄的,悄悄的,嚼着嚼着,把“谢谢”细嚼慢咽回肚子。
过程中,老是忍不住偷瞄他。
“那个,你睡醒了吗?”会不会打扰你休息啊。
肯定是打扰了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时初呼气,撇撇嘴,有些沮丧。
“醒了。”声线倦怠。
一听就是在骗人,时初鼓了鼓腮帮子。
沈淮年瞧她那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他轻轻地“啧”了一声,语气不急不躁,“没醒的话我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须臾,倏地抬起手,揉了揉时初毛茸茸的小脑袋。
触感告诫神经,时初瞬间僵住。
就像一只偷吃零食的小松鼠,抱着松果似推土机般啃啃啃啃啃的时候,被人用指头戳了戳背,它立马停住。
就跟按了暂停键一样,画面彻底静止了。
“………”沈淮年悠悠呵气,俯身躲过时初手上的东西,弯了弯嘴角,“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