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天天被太后罚去佛堂抄经,李凤娘脸色憔悴不少,本?来是那种鲜嫩多汁的白皙,这会儿却成了?死人一般惨白,怪道宫里娘娘们都喜欢用这招磋磨人呢,确实厉害。
知道她过得不好,徐宁就开?心了?,“四嫂怎么也来了??”
楚王可没担差事,他连四书都背不出呢,让他监考岂非贻笑?大方。
李凤娘道:“我?家中兄弟今日赴试。”
徐宁哦了?声?,难怪呀,是助阵的,这么一说她倒想起?来了?,徐椿貌似也报了?名,虽说不过走个过场,但也得勉励不是?
方才没瞧见他,想必是从另一扇门进的,不知萧兰芝来了?没有,这干等着也没趣儿,徐宁打算让人送些茶和点心过去。
李凤娘跟白芷忙里偷闲对了?个眼色,确定白芷没被发?现,方才安心。她并不怕那两人联合起?来设计自己,徐宁向来眼里揉不得沙子,倘知道白芷叛主,还?能留下?她么?
上次的事是她太心急了?,没想到徐宁太谨慎,到底没敢在罐子里下?药,但,马有失蹄,日后总能逮着机会。
她只要耐心等待。
李凤娘寒暄一番,便借故离开?了?,看来她主要目的不是为?娘家兄弟加油,而是来试探徐宁的。
徐宁摇头,当王妃当得这般不知所谓,真?是大开?眼界。
待要吩咐侍从将马车赶到巷尾槐荫下?,忽然瞥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徐宁立刻招呼起?来。
徐馨根本?不想理她,从自己手上坑走那么多钱,她看徐宁就跟看瘟神似的。
何况,两人的打扮根本?天差地别。徐馨采纳母亲建议,将值钱的衣裳首饰都换成便宜的,自以为?天生丽质难自弃,殊不知居移气养移体,自从成了?秀才娘子,她的气韵早就不比从前了?,如今荆钗布裙,看上去也只有更像个生活窘迫的贫家妇。
反观徐宁,却是遍身锦绣,头上首饰贵精不在多,仅那支珊瑚步摇便流光溢彩,让人挪不开?眼,真?真?如神仙妃子下?凡。
人家主动唤她,徐馨也只好驻足,干巴巴上前福了?福身,“王妃安好。”
徐宁笑?道:“文夫人当真?贤惠,亲自送夫赶考,可见诚心。”
一口?一个文夫人,生怕忘了?她是秀才娘子。徐馨到底按捺不住,“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我?夫君定会高中的。”
徐宁蹙眉,又是如此,她真?不懂徐馨这种诡异的自信从何而来。
其实,文思远高不高中也碍不着她什么,无非徐家更有面?子罢了?,徐宁笑?道:“那便祝姐夫旗开?得胜,姐姐心想事成。”
徐馨潦草地肃了?肃,告辞而去。
半夏讶道:“她好似很有底气。”
徐宁并不在意,“谁知道呢。”
白芷想了?想,“奴婢听?闻,京中有人大放厥词,说是押中了今年考卷。”
还是李凤娘无意间提了?一嘴,她便记下?。
徐宁道:“年年都有招摇撞骗的,不足为?怪。”
什么天师、半仙,吃饱了撑的花那冤枉钱,能猜个寿命就算不错了?,如能精准地命中考题,那也一定非天意而是人为?。
前去打听?的小太监回说徐家少奶奶果然来了?,徐宁干脆乘兴将马车赶过去,与?萧兰芝汇合一路。
萧兰芝见了?她也颇欢喜,“不意能在此遇上王妃。”
徐宁往里头指了?指,“今年皇上点了?静王主考。”
萧兰芝恍然,原来有这么层关?系,可夫君怎么没跟她提过?
徐宁笑?道:“大哥不想被人说吃软饭的。”
以她跟大哥关?系,徐椿本?来是最有理由来求齐恒放水的人,但,徐椿一次都没向她提过此事,可见人贵自重——或许也知道自己水平有限,再怎么放水也难以通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