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朗照,青山如纱;马铃叮叮,游子归家。皇城惊变后,玄霖心中对于修士,产生了些许向往。但他没有急躁,而是带着满腹的心事回到古镇。
房门内,刻意保持衰老的玄战两鬓斑白,他回过头,见到玄霖回来,眼中是欣慰。他轻轻摸着玄霖的脸,声音干哑:“瘦了。”
已经有数年,玄战没有和玄霖交谈,哪怕他是半步冲神境的大修士,内心也有波动。玄战慨叹,无论是多强的修士,至亲骨肉都是其软肋。
“爹,您身体可还好?”玄霖问道。
玄战摆手,示意其不必担心。很快,外出的白花妮归来,她个性奔放,抱着后者亲了几口,捏着他的鼻子道:“晚上娘给你做好吃的。”
烛火一点,延伸拉长,古镇的光好似明灭在黑夜中的星。万物俱静时,玄战坐在院内的大石上,借着月光雕琢木块。
玄霖走出,他道:“爹,我想当修士。”
玄战心头一沉,他并非不同意玄霖成为修士,但玄霖五脏灵机被毁。原本是必死的局面,却被玄战施展大手段救回,但其却再不能修炼。
“爹不反对。但是你要答应爹,如果你没有天赋,不能气馁,做个父母官庇护百姓,也是莫大的功德。”玄战沉声回答。
玄霖心头的石块落下,他笑问:“爹,您在做什么?”
玄战张开手,木雕起了个形,看不出具体模样。
“您跟谁学的?”玄霖好奇。
“张木匠,去年死了。”玄战说道。
玄霖一愣,喃喃:“张老头死了?”
他和张木匠关系很好,幼年几次跟随玄战去干活,都是张木匠在教他识字读画。许久,玄霖叹气:“故人凋零……”
说罢,玄霖回房休息,玄战却在重复他说的四个字。
一年后,在花朝各修真势力碰壁的玄霖回到自己的官位,没有再强求。深夜,他然荻伏案,提笔落下字句。突地,他耳边有声音:“你就是玄霖?”
这声音很沙哑,仿佛垂死之人的呼喊。
“什么人?”玄霖皱眉,不过他也算见过诸多修士手段,不太惊慌。
“老夫是仙医常真。”常真自虚无中走出,须皆白。
“上仙有何指教?”玄霖起身一拜。
常真道:“我三日前在鹤羽观听老观主说,有个年轻人,五脏灵机俱毁却没有死,好生奇怪。是你么?”
玄霖摇头:“小官不懂何为五脏灵机。”
常真自顾自地攥住玄霖的手腕,后者感受到一股热流自经脉中涌入体内。许久,常真诧异:“还真是!这五脏灵机,完全是外力所毁……”
“上仙赐教,这很奇怪么?”玄霖问。
“按理来说,你五脏灵机被毁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死了。”常真瞥了玄霖一眼,松开手。
就在常真还想说什么时候,玄霖眼前的上仙脸色陡变,他深深看了一眼玄霖,拱了拱手,不一言离开了。
玄霖莫名,思绪复杂地坐回原位。
外界,常真深拜:“不知此是前辈亲子,晚辈该死!”
玄战和白花妮联袂而立,后者似乎被提起了伤心事,有些哀沉,看得常真内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