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叙白茫茫然地接过伞,“好。”
准备下车,却再一次被池邺拉住了,池邺似乎卡壳了一下,才继续说:“不用急着还我,下次见面带给我就行。”像是没话找话,又像是想和他多待一会。
“好,你回去开车小心,晚安。”苏叙白朝他莞尔,眉眼弯弯。
池邺不舍地松开手,目送他离去。下车后,苏叙白原本笑着的表情渐渐落下,变成挥之不去的苦涩。
他第一次爱上一个人,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苏叙白仰起头,逼退眼眶酸涩,不敢回头去看池邺的车,他握紧了纯木伞柄,也是之前池邺握伞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够自欺欺人,像是握住了池邺的温度。这伞柄质地很好,握了一会儿后竟真的温热起来,真像是人的体温。
回到家,苏叙白心情苦涩,仔细珍惜地将伞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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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已经步入正轨,按理来说这正是苏叙白一展宏图的最佳时机,或是拉投资项目,或是提升公司专业能力,苏叙白都不该这样消极怠工。
也不能说是怠工,苏叙白在工作时可谓是夜以继日全神贯注,所有事项都处理地有条不紊,仿佛没事人似的,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是在用接连大量的工作麻痹自己,和人的交流却微乎其微。
林松神经钝,发现了但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苏叙白为什么不开心,只好也努力工作,紧跟自家老板的步伐。
崔洋这段时间依旧神思不属,见状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地更低,几乎全天都不说话。
只有许圆,始终神经大条,问苏叙白:“苏总,你最近怎么不去池氏啦?”这样下去,她都没有cp磕了。
苏叙白心里又是一阵酸涩:“别人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好了,别多问,工作去。”
“哦。”小姑娘听话走了。
人都走光,苏叙白忽然觉得整个人一下子空落下来,心神俱疲地瘫在椅子上,他是不想去池氏吗,他是不能去,之前不知道池邺有喜欢的人还好,现在知道还这么没有边界,没有分寸,像什么话。
万一将来哪天池邺知道了,他真的会愧到无地自容。
苏叙白抬臂挡住脸,怎么办呢,他到底要怎么办。
之前知道自己喜欢池邺的时候,也只是担心自己无法面对池邺,后来池邺猝不及防进了他的办公室,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继续留在池邺身边,以朋友的身份。却知道了池邺有喜欢的人,两厢衬托之下,他那点见不得光的隐晦心思又算什么。
池邺会因此讨厌他吗。
他不想被厌恶。
这和上辈子还有什么区别,苏叙白真的崩溃了。晚上,他打电话约了祁越,电话那头传来对方的疑惑,苏叙白并没有解释什么,只问:“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