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美点点头准备落笔,忙被絮儿拦住,“算了,你等会儿,有些地方不妥,待我确定了再抄。”
拿回书信仔细检查,才现自己写的全然没有古人写信那味。只好求着集美中译中。她说一句,集美斟酌一句,前后弄了个把时辰才忙活完。
信写好,两人兴冲冲走到一处角门,没等与守门小厮说上话,就被侍卫喝退。王府戒备森严,不是那样容易出去的。
回到房中絮儿不免失落。
集美给她倒茶,随口劝,“这段时间还是少折腾些。我进出婆子丫头们个个盯着,生怕变出翅膀飞了似的。何况小姐还不是下人,哪里说跑就能跑呢。”
后面的话一下将絮儿点醒,猛拍桌道:“好集美!”
翻出集美的旧布衫裙就往身上比。既然王妃出不去,那么丫头兴许可以。
两人一通收拾打扮,活脱脱粗使丫头的样子,就往外头去。走到另一处角门,守门小厮问:“哪个房里的?去做什么?”
生怕暴露身份絮儿不开口,只由集美搭话。
集美攥紧两片裙摆低声说:“我们是帮厨丫头,听王妃说要吃芋泥啵啵奶盖,厨房不会做,叫我们上外头买些。”
小厮转着圈打量二人,有些似笑非笑的意思,“噢,瞧着面生。”
集美乖巧地福身,“哥哥眼力好么。每日来往许多人,亏得哥哥能记全。若我们当差,只怕早捅篓子了。”
那沾蜜的嗓子一口一个哥哥叫着,叫得那小厮脸上泛红,忙摆手,“去去去,哪个要你奉承。你们买那什么饽饽?”
“芋泥啵啵。”
“几时能回?”
“一个时辰就够。”
小厮笑着走到门前,倏然回身又将二人细看,立时转了脸色,“王妃回吧。今天开了这门,只怕明天就开了小的脑袋。”
眼见被小厮识破,絮儿反而笑起来。打趣道:“哎哟,谁要开你的脑袋,真是不禁逗。”
近来她在王府没有生乱,管家便叫人拆了花窗封条,又许她在府里走动。她已摸清孟管家的路数。横竖只是王府打工人,只要她不出格,就不会怎样管她。
如今最好不要硬碰硬,只要不被关起来,怎样都有希望。
如此便在王府过起安生日子,一日三顿饭,早晚两次运动,晴天逛园子,下雨学绣花,真格有几分闺阁小姐的贤良端庄。
底下众人只当她转了性,盯梢的婆子渐生懒意,上夜时组起赌局,吃酒的吃酒,玩牌的玩牌,也不怎样上心。
而絮儿趁着逛园子的名义,早现西北角有一处矮墙裂了大缝。只等婆子小厮掉以轻心,往那薄弱环节杀去。
说不定墙后头连着后巷,推倒就能逃走。
这夜月明星稀,趁满府上下熟睡,她拉着集美背着细软悄悄往矮墙走。
集美却慌,指着不远处的墙根,“小姐,这堵墙怎么办?”
絮儿笑而不语,一大脚踹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矮墙倒塌。顿时烟尘滚滚,遮蔽耳目。待烟雾散去,才现矮墙外并不是街道。而是府里的别院。
听底下仆妇说,两年前齐王李辞被大火烧伤抬回来,一直在别院休养。他因毁了容貌,腿脚落下残疾,性格变得十分古怪,不让人靠近别院。
絮儿感觉脚背压着点碎石,很不舒服。抬脚踢开,不防碎石弹飞打到一块坚硬的什么。
俯身定睛看去,竟是块残破牌匾。絮儿抹掉墙灰现出几个字:擅闯别院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