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分到步兵营,绝对掉几层皮,天堂都这样,人间,魔鬼,地狱,去了绝对死翘翘了。”
元子方听罢好像也并没有当回事,看他的样子,似乎新兵连混得挺舒服的。
二人抽完烟,寇大彪小心翼翼地把烟装进袋子继续埋好。
“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叫寇大彪,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寇大彪主动介绍了自己。
元子方也对这个名字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大彪?我叫元子方,谢谢兄弟的烟了。”
临走道别时,双方还是用了熟悉的方言,“再会。”
虽然只是被叫了两声兄弟,知道是见面的客套话,寇大彪还是觉得这个人很亲切。
说惯了普通话,一下子说了几句方言,让他不禁地想起了家里的爸爸妈妈。他也非常担心妈妈一个人在家忙不过来。
往家里电话的时候,自己也不敢告诉妈妈自己在部队混得并不好,只说是一切都挺好。
想到了这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午休快结束了,寇大彪火地赶回了新兵连。
说起在新兵连的老乡,他新兵连二排就有两个上海嘉定的老乡,三排也有几个上海虹口的老乡。不过他似乎还没有去认识。
反而在电话亭里这里先认识了新兵十一连的元子方。
说起了电话亭,那就不得不提他班里的猛男潘子了。
潘子原名潘金明,来自福建,小小的眼睛,脸上有些雀斑,说话音调非常高,一种很奇怪的口音。
前几天拉单杠,双杠,他第一次做就达到了老兵的水平,单杠甚至可以直接四练习上杠。
寇大彪已经确定自己是肯定卷不过这哥们。但这哥们似乎思想上有些懈怠。
他的特点就是喜欢打电话,连队门口唯一台电话被他长期霸占,好几次吹了集合哨,还在那里要多说几句。
为了这事,连长,指导员,班长都已经批评了他好多次了。
寇大彪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班里,果不其然,潘子还在那儿打电话。他的声音忽高忽低,用着一种听起来比外语还难懂的福建方言,让人摸不着头脑。寇大彪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哥们又要挨处罚了。
此时,起床哨已经吹响,连队的其他人都在忙碌地整理床铺,换装备,而潘子却还在电话里侃侃而谈,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寇大彪不由得有些佩服潘子这种置身事外的能力,但同时也知道这样总有一天会惹出大麻烦。
不久,值班员吹响了集合哨,所有人迅在连队门口集合。寇大彪匆匆跑出宿舍,加入了队伍。只有潘子,仍旧在电话亭旁侃侃而谈,完全不顾集合的命令。
等到所有人都集合完毕,潘子这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通话,慢条斯理地走向队伍。寇大彪和其他战友都暗自猜测,这次潘子肯定难逃一顿严厉的训斥,甚至可能会有更重的惩罚。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连长并没有针对潘子个人进行处罚。他沉着脸,目光扫过整个队伍,最终宣布:“由于某些人的不守规矩,影响了整个连队的纪律,所以,全连都要受到惩罚,现在,全体跑五公里!”
一时间,队伍中响起了一阵抱怨声,但在连长的严厉目光下,所有的声音都逐渐消失了。战友们相互看看,尽管心中有怨气,但也只能服从命令。
寇大彪在跑步的队伍中,听到身边的战友们小声议论:“这迪奥毛,真是害苦了我们啊。”
“是啊,每次都这样,不知道他怎么就不长记性。”
跑步途中,潘子显得有些无奈,他悄悄地靠近寇大彪,小声说道:“对不起啊,大白,这次又害你们一起受罚了。”
寇大彪看了潘子一眼,淡淡地说:“我就搞不懂了,哪有那么多电话可以打啊?”
潘子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我也不想的,每次都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了,可是…”
“可是你又控制不住自己,是吧?”寇大彪打断了他。
潘子无言以对,只能继续跟着队伍默默地跑着。其他人也渐渐对他产生了孤立,班长似乎也对他无可奈何,人家毕竟军事素质还可以。
寇大彪当然也对这个害群之马产生了厌恶之情,毕竟自己最害怕的就是跑步。但他也明白,连长的这种共同处罚的方式,只会让潘子被所有人孤立,并不会增加什么战友之间的团结。而潘子这种老油条,显然并不会把部队里的那些规矩放在眼里,过几天他依然会我行我素。他也不会在乎自己是不是会被孤立。
但在这新兵十连内的老乡群体里,自己好像也被孤立了。潘子至少还有几个老乡可以一起说说话,而自己在新兵十连一个老乡都不愿意理自己,自己现在甚至连家乡话都不会说了。
今天至少认识了十一连的元子方,不过大家彼此还很陌生,互相之间也不太了解。
自己眼下的目标,就是要继续讨好班长,只要不去到步兵营就行了,那种交朋友的事远没有一天三个五公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