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停了雪,禁军的巡逻更为频繁,兵甲的声音不断,还有巡卫的小声交谈,凑成了危机四伏的寒夜。
他抱着她,凝香依赖的贴着他的胸膛。
她不想止步于此,这个充满恐惧的夜晚,两人应该更亲密一些,才足以抚平那份恐惧。
“陛下,抱紧一点。”她抬起手,圈住他的脖颈,小脸埋在他的颈间,温软的呼吸扫过锁骨,他的身体明显僵硬,像只猫儿靠着他一般软热的。
他抱紧了她,呼吸渐渐变得粗重,靠近她时,旖旎的心绪滋生,掌心生出汗意。 她在他怀中睡去,夜半,被噩梦袭扰,哭着醒了过来。
梦里都是刺客,只有一只流血的眼睛,不断的追着她,让她把眼睛还回来。
“陛下,我杀人了……怎么办?”她咽了泪水,咬着被角害怕的开口,“他会不会来索命……他一直叫我还他眼睛……”
“不会,朕杀过很多人。”他拍着她的背脊,平静道,“杀兄弑父,没有鬼魂索命。”
他话语平静,似乎真的冷血至极。
凝香想起太后死前的话,秦肇幼时就不大受宠,他是宫女生的孩子,出生就是卑贱的,母亲在他出生不久就过被害世,他过继给了一无所出的辰贵妃。
后来长大了些,才智突显,兄弟们鄙夷他,又嫉妒他的才智。
他是常受欺负的人。
皇后将他带到了身边,利用他,夺了政权,又利用他,杀兄弑父。
太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他真是极有才的孩子,不管是谋略、政法、兵法都无师自通,这天下就该是他的。
她不甘心,不甘心皇位落到宫女生的孩子身上,太卑贱了。
夜色,沉沉寂寥,眼见着天光微熹,凝香要走了。
凝香亲了亲他的下巴,将额头抵上去:“陛下不怕,那阿香也不怕了。”
“不必害怕,无论生什么事,朕都会护你周全。”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她的背脊,宽大的手掌轻松盖过纤瘦的脊背,隔着衣物,手心温热,宽大。
天真的擦亮了,阿初进来替她洗漱。
在床尾搭了一夜的外袍有些深深浅浅的褶皱痕迹,他穿在身上,丝毫不在意,站在一旁看着她洗漱。
外头依旧冷,她里头穿了暖和的羊绒衫,裹的严严实实的。
昨夜两人都没睡好,眼下泛着浅浅的乌青。
张凛如带着一名女子走进来,那女子身形和她极为相似。
里外都安排好了,凝香拉着他的手,眸光戚动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