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待徐娇娇睡下后就联系了徐父徐母以及胖哥,告诉他们有他在不必担心,而且太晚了明早再来医院不迟。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不到,徐父徐母赶到病房,看到眼底乌青的裴逸和同样一脸困倦的季有阳,他们有些奇怪,但马上被徐娇娇的包着纱布的光头吓到,徐母哇地哭起来,吵醒了睡梦中的徐娇娇,打断了裴逸向徐父徐母讲述事情经过。
徐娇娇翻身起来,看到一屋子人:爸爸妈妈,裴逸,还有季有阳!她有点懵,问:“你们怎么都来了?”昨天医生不是说没啥事儿吗?难道有情况瞒着她?!
季有阳说:“叔叔阿姨是刚到,我昨晚没走。”
裴逸觉得季有阳真的太讨厌且狡诈了,陈述事实只说一半事实,什么叫“我昨晚没走”,应该是“我们昨晚没走”!他只好说:“我昨晚一直在这里。”
裴逸继续讲完了事情大概经过和为什么剃掉头,徐母才止住哭泣。其间季有阳补充强调徐娇娇是为他受伤,他很感动,也会负责。裴逸又被气得不轻。
徐娇娇以为他说的负责是承担医药费,对裴逸说:“怎么能让季行长负责,打人的人我肯定要追究责任!裴逸,这事你得负责!”
季有阳脸一沉,说:“你懂什么啊你!”说完气呼呼地走出病房。徐娇娇一脸懵,问裴逸:“季行长又咋了?我真的搞不懂他的脾气。”裴逸笑:“桃花癫了!”
季有阳其实预料到徐娇娇不会承认喜欢自己,这么有道德感又有情感洁癖的她,怎么可能承认有男朋友的情况下喜欢上别人。可是那一棍她受得结结实实,她真的是不顾一切扑过来要保护他,他看得真真切切。所以只有裴逸认识到徐娇娇对他的真心,自己退出,才有可能。
等徐父徐母离开,季有阳又把裴逸喊到走道进行男人和男人的对话。
裴逸觉得他很烦人,很明显徐娇娇并不中意他,是他自作多情。
季有阳并不着急,他说:“啊,我可能忘了跟你讲那天斗殴的细节。你可能以为是徐娇娇站我身旁被人误伤了吧?不是的,她当时离我一步远,我腿被打伤了动作没那么灵敏,她看到有人朝着我举起了钢管,想都没想就扑到我面前挡下了这一棍。”
“一个女孩子,在那种混乱又危险的情况下,下意识的动作不是逃跑不是保护自己而是保护我,意味着什么,你心里应该有答案。”
“只是她对自己要求特别严,她不敢跟任何人讲出她心中所想,所以才会出现言行不一的情况。”
“你放过她行不?这样会让她很痛苦。”
“说实话,你必须承认我更适合她。我们都是金融行业的,我懂她做成业务的成就感,我懂她面对不良的焦虑,你并不是这个行业的人,你体会不到。”
“而且,你可知道她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吗?新上任的赵翎已经在逐步收拾老人,让老人背上不良贷款的责任是小事,送给经侦的可不少,会不会收拾她?如果动手了,你能为她做什么?”
“多的不说,我可以保她平平安安离开p行,再安安稳稳跟着我做投资业务,你行吗?”
季有阳一个人自说自话了一堆,现裴逸并没有认真听,他很不满,喊了一声:“喂!”
裴逸在听到季有阳讲的斗殴细节时就呆住了,后面的话他也没仔细听,他没想到徐娇娇是扑上去救了季有阳。徐娇娇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我不听你怎么说,我只看你怎么做。”所以裴逸也觉得行为胜过语言,特别是没有反应时间的情况下作出的行为,更能反应人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有些不敢置信,徐娇娇真的会心口不一,喜欢着季有阳却不敢承认吗?他不想跟季有阳再多说,等徐娇娇养好了出院了再说。
几天后,徐娇娇轻车熟路地在假店买了顶很真的齐肩假,仔细看也很真。她开开心心坐在裴逸对面一下,喝着可乐,看着烧烤点菜单思索吃点什么来犒劳犒劳自己。
裴逸看着戴着假的徐娇娇,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方面非常心疼,另一方面又很生气,他这几天一直在想为什么徐娇娇会这样牺牲自己去救季有阳。
裴逸轻声唤徐娇娇,说:“我问你个事儿。”徐娇娇不解地抬起头,怎么语气有点严肃,她点点头。
裴逸把想了几天的话问了出来:“你……你是喜欢你们季行长吗?”
徐娇娇噗地一下把可乐喷了出来,什么鬼?!这几天她就觉得季有阳不正常,裴逸也不正常,今天居然问出这种话。
徐娇娇一边接过裴逸递过来的纸巾擦桌子,一边带着点不悦的语气说:“你怎么会这样问?我和季有阳作为上下级好几年了,你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是我有什么做法或说法让你误会了吗?”
裴逸说:“季有阳跟我说你不是站他面前被误伤,是你扑过去救了他。”说完仔仔细细地看徐娇娇的表情。
徐娇娇一愣,扑过去救他?哪有!她说:“我是认出了胖哥帮派的纹身,觉得能阻止整个斗殴,才大喊起来,哪有想救他!”
“可是你确实跑过去挡下了那一棍,对不对?”裴逸有点沮丧。
“我要是知道那一棍会真的打下来,我才不会去挨打!”徐娇娇提高了声音。
裴逸说:“你经常说不要我说爱你,说喜欢你,你说你从我行为上感受得到,潜意识会反应在行为上。我不知道你扑过去的动作是不是你潜意识喜欢他的反应。”
徐娇娇有点生气,站起来说:“打住打住打住!裴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裴逸也生气了,他说:“那你知不知道他抱着你下车,抱着你躺病床上,通宵守着你不走,还跟我说让我让位,我怎么想?其实就算他喜欢你,我也觉得没什么很正常,但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你知道我介意的点是什么吗?”
“救个屁啊!我没想救他,我就是想让所有人停下来!”
“但你就是冲过去了,是不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别人?”
裴逸其实觉得在这段感情里他一直非常卑微,仰望着徐娇娇,面对有很多优秀男性青睐的徐娇娇,他总是患得患失。即便现在收入已经稳稳上了百万,即便律所前台小妹看到他总是笑得格外甜美,但在徐娇娇面前他总是担心徐娇娇不够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