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应是。
姑嫂四个开开心心去泡温泉了,外头,薛家三兄弟也随天子一起备好了马。
这会儿外头日头已落了山,天幕渐暗下来。整个偌大的天幕,就似是被泼了浓稠的墨汁般,黑压压暗沉沉的。
压在头顶,又是在深山老林里,多少有些毛骨悚然。
薛扼此刻就在薛霁的侧前方,薛霁瞥了他一眼,先没说什么。
直到前头陛下一声令下,几人开纵马往树林里去后,薛霁这才刻意紧紧跟在薛扼身后。
薛扼掏出背后箭来,才搭了弓要射一只兔子,薛霁见状,便立刻抢先一步将那兔子射中了。
一回这样两回这样,薛扼虽心中不快,但到底也并未说什么。但三回、四回、五回……回回如此,薛扼纵再好的脾气,也着实是有些忍不住。
“三郎这是何意?”薛扼索性勒马回头,他一脸冷漠的看着此刻同样一脸冷漠看着他的薛霁,“若有不满,大可直言,何必如此?”
见此,薛霁便收了弓,才搭上的箭也放回了身后的箭囊中去。
薛霁话倒也直接:“的确是不满,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他说,“大哥擅自做主,带了邱姨娘随行,这样欺君之事,又该怎么说?”
闻声,薛扼错愕。
他自以为这件事瞒得是天衣无缝的,却没想到,竟还是被三郎看了出来。
此刻,因理亏,薛扼倒是收敛了些气性,只是说:“这事叫她给知道了,她说她没见过这样的世面,便也想跟着瞻仰一下。”
但很快,他话锋一转,又把矛头指向了苏雪摇等人。
“这件事情,我原并未向她透露过一个字,就是不曾打算带着她。可那日,樊氏史氏二人在瑶仙居,只为气她,便把这事全给说了。今日之事,若细算起来,又何尝没有二位弟妹的错?”
薛霁气得想笑:“这件事情,何时、何人规定了,不能在家里说的?既无规定,那她们二人说没说,又是在哪儿说的,又有何错?倒是大哥所言甚是可笑,难道这个家里,已经是邱姨娘说了算吗?家里有什么事,得躲着她,而一旦没躲得住,叫她知情了,就得哄着她、依着她?那不哄着、不依着,又能怎样?”
“难道她的话,在大哥这里,是比陛下的圣旨还重要?”
薛扼被薛霁一番口舌炮轰堵得哑口无言。
或许潜意识里,他也是觉得自己此举是欠妥当的。
可在这个家里,他已被压制得太久。难道如今,还要被三郎也踩上一脚吗?
身为国公府的宗子,他日子过得实在憋屈。也就是在邱氏那儿,他尚能寻得到一丝尊严来。
“三郎何必说我呢?”薛扼倒不说眼前之事了,而是说起苏雪摇来,“三郎对那史氏,难道不也是有求必应?都是为女人而已,难道,史氏就比邱氏高贵?”
薛霁话也锋利:“妾如何同正妻相提并论!何况,是一个自甘堕落,甘愿为妾之人。大哥难道不明白吗?她看中的到底是你这个人,还是你国公府世子的身份。”又为自己妻子说话,“史氏虽娘家身份也不高,可她到底是我明媒正娶迎回来的。当初,她在我身边当丫鬟时,祖母有意纳她与我为妾,她也是一口就拒绝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