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这一席话,说的王老六他们都低下了头。
“还有你!”老村长手中拐杖指向盛雄,见他梗着脖子不说话,他愈发的生气:“雄娃子,你爹娘一辈子老老实实,怎么到你身上就成了这样子?这骰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这村子的娃,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老村长说完,气的是连连咳嗽,盛若兰端了个凳子,搀扶着老村长坐下来。
“村长爷爷,是盛雄不还钱!”王老六不服气的扭着脖颈。
“我哥没有说不还钱!”盛若兰捧着肚子站了出来,许是肚子的娃娃也感受到了她的怒气,在她肚中踢腾的厉害。
她沉了沉,心平气和的说道:“王老六,是我哥欠的钱,我们全家不会赖,我们来还。”她的话这么一说,王老六脸上顿时现出得意,抖着腿就说:“认了就好!”
“不过,我哥欠的是十两,根本就不是六十两。但是……”说到这里,她可以拉长了音调,“我们盛家也不会让你白借钱,市面上借钱利息,我们给你出两倍,你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连本带利,还给你十一两。”
盛若兰这么一说,倒是逼得王老六没话说,无论是面子上,还是里子里,都给的足足的。
“十一两?一个月?”村民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要说是现在一贫如洗的盛家,就是村中富裕之人,一个月最多也只有三四两银子的收入,一下子要拿出十一两来,绝对是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还不了呢?”王老六也听到村民的议论,瞅着后面那破破烂烂的茅草房,问。
“如果还不了,我和我哥去给你做长工,抵债。”盛若兰咬牙说。
“王老六,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都是一个村里的!”老村长叹着气说。
“好!今日看在老村长的面子上,就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王老六冷哼着,带着那四五个壮汉,大摇大摆的走了。
看热闹的村民也慢慢散去了。
盛若兰将老村长给迎进了屋子,老村长落了座,看着蹲在门口的盛雄,又看着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盛三男,不由的摇头,这个家啊,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老村长,这里还有几个番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夏小妹瑟瑟缩缩的拿出几个小番薯,还是昨日盛韧带回来的。
“小妹,你这是做什么?”老村长推了回去,满脸的皱纹,说的愈发悲凉,“我也老了,管不动这群混小子了,现在就看你们自己了,等若兰生了,记得给我送红鸡蛋,我村里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一定,一定!”夏小妹和盛若兰将村长送出了门,回到屋子,整个破房子里,沉闷的好压抑。
“娘,明日你将我的被褥面子拿出去卖了。”盛若兰说道,“好歹能卖些银子。”
盛三男狠狠的抽了一口旱烟,在鞋底扣了扣,发狠一般站起来:“我去找大男、二男。”
盛若兰想起来了,他爹爹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大男和二男,她爷爷早死,就剩下一个奶奶。这两个哥哥仗着自己年长,对她爹明里暗里的欺负,她娘夏小妹气不过,为了地基的事情和他们大吵过一次,自此很少往来。
“你自己当心。”她娘低垂着头,过了良久,这才说,要不是这次实在走投无路了,她娘怎么都不会让她爹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