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李建成真的出现了,他扶着一脸病态的老夫人缓步前行,跟在身后的是郑氏、弗歆、长孙无妡。
几乎李家那几个重要的主子都来了,只缺承宗和李智云……
不好的预感在娴儿心中滋生的更加猛烈。
大哥这一趟怎么将家里一众人都带过来了?若是李家女眷及子嗣尚在河东,就算李家人有心在太原造反也要顾及河东的亲人,不敢轻举妄动。
这也算是皇帝的一刻定心丸。
可如今这一大家子都过来了,即便没有反心难保不给人留下话柄,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期。
除了长孙无妡之外,大家的脸上似乎并没有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感,取而代之的是疲惫、悲痛和委屈。
李渊和世民忙上去搀扶老夫人,长孙无妡的视线一直在李世民的身上,一刻都不曾离开。
老夫人紧紧抓住了李渊的手,眼睛发红,嘴里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长乐躲在弗歆的身后,抱着母亲的腿,眼睛也是肿肿的,弗歆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如同那个一根枯木一样呆呆的站着,紧紧的握着文乐的小手一刻也不肯离开,像是怕女儿跑了一般。
丫鬟们领着女眷们到各自的房间歇息,前厅里的人慢慢散了。
只见李建成上前一步跪倒在李渊的脚下一脸的悲痛,“父亲,孩儿无能,有负您的信任”
李渊神情凝重似乎早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强忍的内心的伤痛将他扶了起来,“建成,起来说话。”
他一直低着头不愿直视父亲的眼睛。
娴儿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他的双目微微颤抖,也在极力隐忍着心中的痛楚。
“大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世民问道。
前两日收到了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但三言两语并没有说的很明白。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河东的前一日,祖母突然病倒了昏迷了几天几夜,就连城里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后来奶奶醒了,却说不出话来了。
大夫说近期最好静养,于是我便匆忙写信禀报了父亲。
过了一段时间,见奶奶可以动弹了,我们便收拾行囊出发。
还没出河东,我们就遭遇了一伙人的伏击,他们来路不明,似乎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冲着人来的。
他们出手并不要人性命,似乎只是想阻止我们离开。
但不幸的是承宗意外坠河,五弟为了引开那伙人至今下落不明。”
老夫人突然病倒、承宗坠河、智云下落不明……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场完美的意外,阻挡了他们来太原的脚步。
承宗还是个孩子,他有着大好的未来,光明的前景,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斗过嘴,可如今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娴儿的心中有些发毛。
若是按大哥所说那伙人只是想要阻止他们离开河东,便是有意要以李家来牵制驻守太原的李渊。
有这个动机的,会做这种事情的还会有谁?此时此刻她害怕这一切的悲剧的始作俑者是他,是他们……她现在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个人,质问他,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