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瞬间,他居然在庆幸,沈家娘子幸好死了,要不然荀引鹤……他瞥了眼荀引鹤,深深叹了口气。
荀引鹤却顾不得这么多,他问嘉和:“府里还有多少船?都撑出来,没有的话去荀府搬!不行,这太久了,湖水冷,卿卿会冷的……把湖水抽干,立刻抽干!侍刀!侍刀!”
他已近乎歇斯底里,所有人都惊悚地看着他,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侍刀理解主人的疯狂究竟是为何,他对江寄月的印象很好,也不想让她一直冷冰冰地躺在湖底,打算两件事都一起做。
他抓过一个婆子,让她带着自己去见管家,就在他走上卵石路,弯过一道石径时,他忽的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叫他:“侍刀。”
侍刀猛地转头,见江寄月从假山后探出张脸来:“你怎么来了?昭昭还好吗?”
侍刀还没来得及给出点反应,给他引路的婆子听到动静转身走回来,一眼瞧见江寄月,发出尖叫声:“鬼啊!”
声音之惨烈,立刻把凉雨亭里的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荀引鹤麻木的手脚因为这声叫唤恢复了些力气,推开拽住他的夏云辉往假山处跑去,夏云辉“欸”了声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
周昭昭也反应过来了:“不会是阿月吧。”
范廉没答话,只是蹲下来,把她背到身上也去了,嘉和道了声:“没死就好。”算是说出一众贵女的心声。
于是凉雨亭内的众人都哗啦啦地去了。
而此时侍刀在问江寄月:“姑娘怎么在这儿,大家都以为你跳湖死了呢?你知不知道相爷一着急就……”暴露了。
但这话并没有说完,因为荀引鹤撩着长袍已经跑了过来,他这浑身上下哪还有一品大员的威严与体面,抱住江寄月的时候手都还在抖,满身的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出来的。
江寄月没说上什么话,因为荀引鹤的胳膊收得太紧,像是想把自己嵌进她的骨血中一般,让江寄月完全喘不过气来,更何况于开口,而偏偏此时,江寄月看到了跑着跑着就停下来目瞪口呆的夏云辉。
她脑子嗡地一下,后知后觉察觉了一件要命的是,这儿不是别院,而是镇北王府,她与荀引鹤本不该这么亲密的。
于是她推了推荀引鹤,想叫他清醒点,结果荀引鹤把她按得更紧了:“卿卿,你别离开我。”
居然还带着点颤抖的哭腔,江寄月顿了下,能感到肩窝处滴落几滴滚烫的液体。
随之赶来的周昭昭夫妻与夏云辉一起露出好似雷劈的表情。
江寄月从未如此尴尬,不知所措过,她不知道该怎么让荀引鹤找回点理智,现在她只稍许一动,都会被荀引鹤抱得更紧,除了找罪受与把奸情暴露地更为彻底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眼看着嘉和她们也过来,江寄月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算了,看不到就当不存在吧,让她姑且做回鸵鸟。
此时侍刀看出了她的窘迫,冷静地开口替她解围:“相爷,江姑娘身上都是湿的,这里又是风口,再不收拾,恐怕会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