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觉得父皇对阿景满意吗?”冷不丁地萧明珠问了个连不上的问题,萧明绝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了。
“我觉得应是极满意的,只不过是父皇舍不得永安罢了。”
“毕竟你看阿景能文能武,才貌出众,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他有本太子这个知己好友!”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萧明绝笑了,他父皇怎么可能会对裴景不满意。
如果他自己有个女儿,女婿是裴景的话,他夜里做梦都要笑醒了,文武双全又深情,长的还丰神俊朗的,就两个字完美。
若世人非要挑刺儿,无非是说什么他这人克双亲啊。
萧明绝倒是觉得没什么,永安嫁过去还不用服侍婆母,多好啊。
他自认自己是做不到裴景这份上的,否则他也不会有个太子妃了…
“父皇很疼永安,哥哥也很疼永安,阿景也很疼永安,唉。”萧明珠唉声叹气的,就是因为每个人都很疼她,她无以为报,都不知道要怎么回馈。
“我们疼永安,是我们的事,永安你是不用有负担的,就是因为永安值得,我们大家才都情不自禁想对永安好。”萧明绝顿了一下,语气里带了些感慨:“但是哥哥希望,永安能多疼疼阿景,阿景他,真的很苦。”
他尚且还有太子这个身份,别人哪里敢对着他说些侮辱至极的话。
裴景一介寒门,能爬到现在位极人臣的位置,哪里是能用三言两语来形容的。
这其中的艰辛,不难想象。
指着裴景鼻尖辱骂的人,甚至都能绕京都几圈,还有那些背地里想要暗杀他的人,犹如过江之鲫,绵延不绝。
对他投怀送抱的人,也同样是多的数不过来。
可裴景内心坚定,愣是一个人撑过来了。
其实只要裴景肯退一步,他登上这个权臣的路,根本无需那么多腥风血雨。
最苦的那段时间,还要忍受萧明珠的失忆,好不容易现在两人重归于好,又有个父皇挡着。
阿景他,实在是苦。
萧明珠透过小窗往外看,天一下就昏暗了下来,伴随着远处传来的巨响,天空像被划出一道巨大的口子,无尽的水滴倾盆而来。
好像在为裴景的苦,诉说上一分。
萧明珠苦涩地勾了勾唇角,双眸垂下:“我不知道怎样才算对阿景好。”
萧明珠有些无助。
“哥哥爱嫂嫂吗?”
萧明绝也看向了小窗外:“爱的,一开始知道舒舒不在了,我的心像被人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每日都被狂风肆虐地划过,我觉得好像没有舒舒,那我和谁在一起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接受了太子妃。”
“可是永安,阿景有很多选择,可阿景只选择了你。”
“阿景连将就都学不会,我还记得半年前,一位宗亲王爷上奏请求,说想让阿景当他的女婿,求父皇赐婚,你知道阿景怎么做的吗?”
萧明绝突然将目光对准萧明珠的双眼,萧明珠摇了摇头,手却藏在衣袖下不自觉地攥紧颤抖,她有些害怕听到的是裴景做出极端行为的话。
“阿景说,世人皆道他裴景是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一朝登高,世人又视他是清风朗月的谪仙公子,人人得之。”
“我裴景,不愿。”
“阿景他当场驳了这个提议,从那天后,阿景每日都在被暗杀中度过,我曾问过他为何不接受?反正永安已经不记得你了。”
萧明绝看着欲哭的萧明珠,一字一句地道:“阿景说,从前他落魄潦倒,唯有明珠,愿入景怀。”
“今日他位极人臣,也唯有明珠,他愿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