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答案令你满意么?御史大人。”
沈度沉默良久,最后点了点头。
宋嘉平见他不辩反认,被他这态度气极,喝道:“要我请你才肯走?”
沈度平心静气道:“方才是首辅大人的嘱托,下官皆带到了。王爷的质问,下官也应了。只是,下官此来,还想问问王爷,此物从何而来?”
沈度右手摊开,掌中正是之前从宋宜闺房中搜出的那枚碎玉——滴水玉的料子,半佛的身。
宋嘉平先看了眼那玉,又将沈度上下打量了遍,才问:“此物怎在你手中?”
“县主藏得不好。”沈度言简意赅。
宋嘉平颇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御史台查抄证物皆要录册,再交予负责审案的法司,沈大人这是知法犯法,拿了他物替了?”
沈度默认。
宋嘉平忽地叹道:“这丫头倒是没同我提过此事。”
“或许县主不知此物渊源,未告知王爷也未可知。况且,王爷亦从未问起许林失踪之事,王爷同县主很是默契。”
宋嘉平猛地转头,“她既不知,沈度,你又如何认得此物?”
故人
烛火忽地一闪,室内陡然暗了几分,沈度的侧影在这昏暗的光线中更显几分消瘦。
宋嘉平的目光一直聚在他身上,半晌没听到回答,换了个问法:“你是何人?”
“王爷看了一路,不是早就心中有数了么?”沈度施然答,“姓沈名度,字退之,兖州人氏,现为察院御史。”
“退之,”宋嘉平念了两遍,最后咂摸出几分别的意味来,苦笑了下,“大嫂也算有心了。”
“沈度,去年我辞官离京的时候,褚老头来送我,随口和我提过一桩趣事。”宋嘉平起身,负手立在沈度身前,“说翰林院来了位奇才,心血来潮打发时间编了本《金玉注》玩,却好巧不巧碰上那段时间贵妃好金玉,惹得圣上龙心大悦要擢封此人,那人却放着吏部的缺不肯去,自请前去御史台。”
宋嘉平的声音降下来:“御史台是把好枪,既能和北衙捕狱司一较高下,自然也能把当年那帮人一一拉下水。”
“沈度,人都说提我宋家入京是个两边不讨好的活,因你寒门出身才派了你去。但褚老头很是喜欢你,如今看来他更知你身份,断不会让你去做这般得罪人的差事,陛下似乎也很赏识你,此举也必有深意。若我没猜错,是你自己请的旨吧?”
沈度极轻地笑了声:“王爷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