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男子的脸。
比谢律大得许多,但五官生得和他有些许相似。
只不过谢律容颜俊美秀逸,这个人已步入中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眼泡浮肿,两腮鼓囊,一双细长的眼透着股说不出的阴鸷淫邪。
不止怀中貍奴,这回连卿卿也被他突然出现骇得不轻,那男子突然握住了秋千绳,令卿卿摇曳的秋千架停了下来,卿卿立即想要逃跑,这个男人却一把捉住了卿卿的胳膊,将她身旁的一副拐打落在地。
“砰”地一声,像击在卿卿心里。
她恐慌地避过男人视线,却被她握住了下巴,笑声如鬼,从头顶黑沉沉地压下来:“你是谁,我在府中从未见过你。”
这时,有平日里伺候卿卿的婢女路过,卿卿眼风一瞟,急忙去呼救,那男人却拂袖道:“下去。”
“是,三爷。”
服侍卿卿的归雁居女史,唤了一声那男人“三爷”,便害怕地钻进了树丛。
卿卿眼看着能救自己命的人逃窜而去,心头的恐惧更甚,那男人却紧紧掐着她下颌,眸光逼视下来,过了半晌,忽而一笑,两道长眉几乎插入鬓尾,他中气十足地道:“懂了,我听说谢律那小子找了个外室,原来就是你。”
卿卿发着抖:“你是谁?”
男人笑道:“我是谢律的三叔,他见了我,要恭恭敬敬地给我磕头。”
卿卿的瞳孔骤然一缩。谢律的三叔,陈王胞弟谢铁笛,传闻中那个沉湎酒色,好男风,荤素不忌口,常年在外边欺男霸女的谢铁笛。
而她居然运气绝佳,落入了谢铁笛的魔爪。
一时间慌乱得不知所措,卿卿飞快地盘算道,当时秦尧还有东麟府二爷都曾对谢律夸下海口,结果见了本尊如老鼠见了猫一样抱头逃窜,那个这个三爷呢?
卿卿哆嗦着道:“我,我是世子的……”
“不要紧,”谢铁笛轻笑打断卿卿,“小美人,只要我开一个口,他必会将你送给我的。他小时候,三叔待他极好,他也挺有孝心,知道怎么还报三叔,以往我开口要他院里的人,他从来没拒绝过。”
“……”
谢律是谢铁笛的侄儿,两人沆瀣一气,上梁不正下梁歪,又怎能指望谢律?
何况,卿卿是什么呀,一个无名无分寄居在王府里,被所有人视作下贱外室的女子,不过仗着那么几分恩情,妄图爬上枝头的女人,相比陈王的亲弟弟,谢律的亲叔,的确,谢铁笛一张口,谢律会不把自己送给叔叔吗?
谢铁笛弯腰,将卿卿一揽细腰,抱入怀中,卿卿大惊,连忙推拒:“你要干什么?”
谢铁笛笑:“归雁居清冷了些,你到我院里吧,免得冻坏了佳人的小身子骨,回头我对谢律一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