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微目送着周奇离开,心里既有对周奇的愧疚和遗憾,又夹杂着或许他能帮助叶之伟的希冀。
如果可以找人搭线联系上那位导师,那么至少可以帮叶之伟和他父亲之间减少一部分矛盾。
叶之微抱着那束红玫瑰往公寓走去。
开门,叶之微把那束玫瑰放到门口的玄关处,公寓还是自己一直住的那个公寓,可是好像缺少了很多生活气。
叶之微坐在沙上,看着门口那束大玫瑰,夕阳西下,公寓里泛着落日的霞光。
如此一来,叶之微的公寓有些逼仄,玫瑰在那个角落显得被束缚住。
叶之微有预感,这将是很难过的一年。巨量的疲劳包围着她,使她陷在沙里没办法动弹。
她第一次体会到了那些下班之后要在车里沉默着抽烟不肯上楼的男人。叶之微也有了这样的想法,就此陷在这张沙里,再也不要爬起来。
半夜,公寓的门口响起密码锁的声音,叶之微警觉的醒了,手向床头柜里的包包摸索过去,将那瓶张景澈给他买的防狼喷雾攥在手里。
门被打开,进来一个人影,带着酒气,立在门口,叶之微攥紧的喷雾一下子放松滚落在被子上,那个身影,叶之微认识,那是张景澈,那是从云南回来就消失在自己世界里的张景澈。
他就那样立在门口,似乎没有要再往前来的想法,他的手摸向了放在玄关处的那束玫瑰,接着大力的将那束玫瑰甩到了地上。
“张景澈,你在干什么!”
叶之微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出声阻止,对于他这种半夜三更突然无声上门的行为感到气愤。
“怎么叶之微,就这么沉不住气吗?云南回来才多久?我不是说了给我一点时间吗?”
“光见面不够,还要把花带回来吗?”
“张景澈,你在说什么啊。”
“那个叫周奇的男人,抱过你,给你夹过菜,又送你花,你说他是你大学同学?你跟你的大学同学关系都处的这么好吗?见面需要拥抱,需要送玫瑰花,下一步是不是还要上床?”
叶之微听着张景澈嘴里吐来的污秽不堪的词语,手里抓起一个床边的枕头狠狠的扔了过去。
那个枕头砸到张景澈的胸前然后掉落在了地上,最终和那束玫瑰花滚在了一起。
张景澈突然疯般的冲向前,一只手大力的捏着叶之微的下巴,表情有些凶狠。
“叶之微,你说你爱我,就是这么爱的吗?转头就收别人的花,陪别人喝咖啡?怎么,我不在营业部就是无用可抛弃的人了吗?”
“张景澈,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是吗?”
“什么是他能给你我给不了的,你说来看看叶之微。”
叶之微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听着他刺耳的话,忽然瞪大眼睛对着张景澈怒吼。
“结婚,他能跟我结婚,你能吗?张景澈,你可以吗?你能摆脱家里的安排跟我结婚吗,明天我们去民政局领证你可以吗?”
张景澈的手好像忽然被这句话刺伤了一样,猛的往回缩了一下,然后慢慢撤离了叶之微的脸庞。
他就那样木木的站在叶之微的床边,黑漆漆的房间里,叶之微看不见他的表情,时间在一分一秒静悄悄的流逝着。
叶之微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对面的黑影忽然出了声音。
“叶之微,我不是说过给我一点时间吗?”
“你总是让我等,等到什么时候,等你和宋亚男给我递来请帖还是等你升入深城总行的调令?”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张景澈,我只是认清现实了。”
“叶之微,你赢了。”
那个人影扔下这句话拉开公寓门走了。
叶之微还是那个动作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那扇门关上。
人生就是这样,殊途同归是偶然,背道而驰才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