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胥之前还想问她借纸,她直接回绝了。
没想到谢胥到有办法,居然能在绢帕上作画。可是这显然不是用普通墨水画的。
房间里没有墨,谢胥也没有机会带墨进来。
“我昨日,也从供桌上,顺走了一点东西。”谢胥眉眼淡淡,似乎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
只不过他拿走的不是食物,而是连村民都不可能会注意到的——香炉里的一捧特制香灰。
回到房间之后,谢胥用香灰沾水,调制出了一种特殊的“墨”。接着他以手蘸墨作画,一笔一笔画在了随身携带的绢帕上。
“这张脸,你认得吗?”
谢胥轻轻问吕嫣,视线则落在她美丽空洞的脸上。
吕嫣的脸上慢慢浮现只有不可思议和惊愕。盯着绢帕上,原来那竟是一张用烟灰画出来的脸!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认得?”
谢胥不动声色观察着吕嫣脸上表情,片刻才说道:“这是我凭借记忆描摹出来的、这个村子的,村长的脸。”
吕嫣目瞪口呆,她想起之前谢胥说,他来之前已经把整个村子的人的脸都背了下来。
而那张用手指和香灰临时画出来的“脸”竟然也惟妙惟肖,甚至脸上的那双眼睛,好像在盯着吕嫣瞧一样。
这出神入化的画技让吕嫣感到咯噔:“你想说什么?这里所有村民都戴着面具,我们怎么知道谁是村长?”
而且,就算找到村长又怎么样,谢胥难道还指望,村长会笑嘻嘻地站出来,然后说,这都是一场误会啊。
谢胥收起了绢帕,他相信吕嫣其实已经记住了。而且如果有条件,他可以把全村的人画下来。
“我只是想知道,白鸦村背后这一切,到底是谁在主导。”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暴民了,而是一群有组织有规则的暴徒。而村长的这个特殊身份,显然也是谢胥第一个把他画出来的原因。
吕嫣看着谢胥,佩服他这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你是不是忘了,你能活到现在,全靠本姑娘我。”
就这还想着查案呢,这人的胆量和心理素质真够出类拔萃的。难怪能卧薪尝胆,把于趾逑那种狠人都熬死了。
谢胥轻声地说道:“所以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吕嫣本来正往嘴里送茶,闻言直接噗哧猛喷了出来,喉咙里被呛的这一下眼泪都出来了。
“你,你说什么?”吕嫣惊悚地看着他。
谢胥望着她,目光平和不闪躲,声线带着一种他平时叫吕嫣名字时候的不明低哑:“我说,我这条命就给你了,以后你任何时候想要,都可以随时来取。”
吕姑娘又呆住了。她有点怀疑谢胥脑子坏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胥从来不开玩笑,他的身体里就像是装着一个古板的灵魂,若不是那张脸真的足够俊逸,估计他这样的人会极度无趣。
谢胥没有再出声,有时候神色和态度已经足够表明所有了。
吕嫣手里的杯子落到桌上,陡然再次生出了一种无法如何形容的心情,自从遇到谢胥之后,她就好像不对劲了。
甚至她每次想找出谢胥不诚实的漏洞,也找不出来。
这世间其实有一个最大的必杀技,可是师傅从没有教过吕嫣,甚至没有告诉过她那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