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现了,这姑娘心情好唤他一声侯爷,想要避嫌时又唤大人,跟个小狐狸似的,高兴了便蹦蹦跳跳出来张牙舞爪,一现不对立即缩回树洞。
他淡声道,“不忙。”
难怪。
沈瑶印象中,谢钦栉风沐雨,宵衣旰食,从不停歇。
谢钦过去一心扑在公务,自然有忙不完的事,今日着实被沈瑶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心里堵,处置完紧急必要的公务,又想起她身上带着伤,午后寻太医要了最好的活血药油,紧赶着回来给她疗伤,
不经意间将她的话听了个正着。
谢钦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有些恼她,手下力道加重了些,疼得沈瑶低低地哎哟一声,这一把嗓音绵长又细腻,跟骨头里酥出来似的,一如昨晚。。。。。。谢钦眸色微微暗。
“敢问夫人,府上可有什么事不如你的意?”谢钦那双眼太有洞察力,仿佛只要被他注视着,便毫无遁处。
沈瑶眨眼,这是哪跟哪,“没。。。没有。”
这厮的语气怪怪的,以往只有外人在时唤她夫人,私下不仅没唤过,甚至是连她的名字也极少唤,今日一口一个夫人,莫不是想对她负责吧,大可不必。
谢钦唇角微不可见地扯了扯,“那就是灶台上需要夫人下厨,针线房需要夫人做手工?”
沈瑶支手将额一撑,避开他滚烫的视线,
“也没有。。。。”
谢钦手上力道不减,“夫人是哪儿不满意,尽管说出来。”
沈瑶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您别当真。”
谢钦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字眼便是“随口说说”,
“我一直当夫人是敢作敢当之人,不成想万事皆是随口说说。”
沈瑶已经挤不出笑容,眼神四处溜达着,在寻哪儿有墙缝,好钻进去将自己夹死算了。
“没有,哪儿哪儿都挺好。”
“那就是有人没把你当祖宗供着?”
沈瑶被他挤兑的额尖都在冒青烟,耐心告罄,脸色木问,“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谢辅气量怎的如此狭小,我跟您赔罪还不成吗?”
谢钦不置一词,若非肚里能撑船,她以为她还能好好地在这说话?
谢钦想起她那句“看他脸色过活”,终究是没再接话,放过了她。
不仅如此,反而端正坐姿,用心专注地继续揉捏。
沈瑶看着这样的谢钦,脑门都在冒汗,若是旁人在场,她便像是一对丈夫大吼大叫的母老虎,而他。。。。。
沈瑶及时遏制疯狂生长的念头,深吸一口气,“抱歉,我失言了,大人别介意。”
谢钦揉完掌心前的半圈,又换去手背,随后便再也不吭声。
落在沈瑶眼里,就仿佛是他被她震慑住了。
沈瑶哭笑不得。 片刻,总算是帮着她将药油按入伤处,谢钦松开她,拿起旁边的湿巾净手。
沈瑶活动了手腕,果然舒坦不少,“瞧您这手法,以前也常推拿?”
谢钦道,“常年在外奔波,少不得伤筋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