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温叹了口气:“到头来,我们还是靠老办法。我要问问塞西莉亚嬷嬷。”
他几分钟之后就见到她了。通常都是他请她到他这儿来,表明在教会中男性的优越;但在这个场合下,他觉得还是讨她高兴为佳。
女副院长的住所和男副院长的一模一样,只是有一种不同的感觉。里面有靠垫和小地毯,桌上的罐里养着花,墙上的刺绣内容是《圣经》故事和经文,壁炉前还睡着一只猫。塞西莉亚刚刚吃完烤羊肉和黑红酒。戈德温进门时,她戴上了面纱,这是照戈德温引进的规矩做的,因为有时候,修士不得不和修女谈话。
他发现难以看透塞西莉亚,不管她戴不戴面纱。她曾经郑重地欢迎他当选副院长,还毫无异议地执行他的有关修士和修女分隔的严格规定,只有在有效管理医院的特殊实用地点上方可接触。她从来没有反对过他,但他觉得她并非当真站在他一边。他似乎再也不能使她迷恋。在他年轻的时候,总能让她笑得像个姑娘。如今她不再那么容易受感动了——或许是他计穷了。
与一个戴
面纱的女人低声倾谈是很难的,于是他就单刀直入地切入正题。“我认为我们应该建两座新宾馆,供招待贵族和上等客人之用,”他说,“一座男用,一座女用。名称就叫副院长和女副院长寓所,但其主要目的是以宾客习惯的方式来接待来访的人。”
“这主意倒很有意思。”塞西莉亚说。与往常一样,她虽然依从了,却毫无热情。
“我们应该有气势恢宏的石头建筑,”戈德温接着说,“你毕竟在这里担任女修道院的副院长有十多年了——你是全国资格最老的修女之一。”
“我们要宾客印象深刻的,不是靠我们的财富,而是靠修道院的圣洁和修士、修女们的虔诚,这是不消说的。”她说。
“确实如此——不过建筑物是那些精神的象征,犹如大教堂象征着上帝的崇高庄严。”
“你认为新房子该在哪里选址呢?”
戈德温心想,这很好——她已经进入细节讨论了。“靠近现有的旧寓所。”
“那么说,你的靠近教堂的东端,紧挨着牧师会住房,而我的就在这里,鱼塘旁边。”
戈德温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她可能在揶揄他。他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他心想,妇女戴上面纱有其不利的一面。“你可以另选新址。”他说。
“是啊,可能吧。”
一阵短时间的沉默,戈德温此时发现难以切入钱的问题。他想不得不修改关于面纱的规定了——
或许把女副院长当作例外。这样子谈判实在太困难了。
他又被迫单刀直入了:“不幸的是,我在建筑经费上无能为力。修道院太穷了。”
“你指的是女副院长寓所的修建费?”她说,“我本来就没指望过。”
“不,实际上,我指的是男副院长寓所的修建费。”
“噢,这么说你是想让女修道院为我的寓所也为你的寓所付费喽。”
“恐怕我不得不求你出钱了,是的。我希望你别在意。”
“嗯,如果是为了王桥修道院的声望嘛……”
“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考虑的。”
“让我想想看……眼下我正在为修女们修建新的回廊,因为我们不能再用修士的了。”
戈德温没有评论。他很恼火塞西莉西雇用了梅尔辛设计新回廊,而没有雇更便宜的埃尔弗里克,这是一种浪费的奢侈;不过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塞西莉亚继续说:“等那里完工之后,我还要建修女的图书馆并且采购一些书籍,因为我们不能再用你们的了。”
戈德温颇不耐烦地用足尖点着地。这似乎并不相关嘛。
“之后我们还要建一条通向教堂的有顶的走廊,因为我们现在用的是修士们用的另一条路,遇到坏天气,我们就没有遮挡了。”
“十分合理。”戈德温评论说,其实他想说的是:别犹豫了!
“所以嘛,”她以一种决断的态度说,“我觉得我们在三年之内无法考虑这一建
议。”
“三年?我想现在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