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吧,」沈家駿瞅了一眼走過來的明揚,「這都什麼事啊。」
這會兒確實沒什麼菜了,但明揚跟食堂阿姨們熟得很,居然撈到一碗員工餐。沈家駿吃得心不在焉,連帶葉子華一看見明揚就打顫。
「咋了?」開朗猴子捂著嘴剔牙,「你也想再干一碗?」
「我幹個豬頭,」葉子華跟他討了根牙籤,「你不談愛吧?」
我真操了。沈家駿沒剎住,對著飯盆狂咳起來。
你可真他媽會問!明揚呆滯地啊啊哦哦,完全不知道這唱哪出:「不……不談啊。」
「倒也像,」葉子華抱著胸點點頭,「太帥了也不真實。」
葉子華這人看著不懂,真到了大道理上門清兒。下午這幫人都沒項目,渾渾噩噩地過了就算。沈家駿本來不愛管閒事,但現在喜歡明揚,匡寧的事突然就是事了。這倆特別像一條繩上的螞蚱,看上去各過各的,三觀卻實打實連接在一起。
就很麻煩。
沈家駿起初對這種生活方式很不理解,非要把自己的一部分寄託到別人身上是什麼意思,自己過不好嗎?但觀察久了,又意識到一個人想活下去的欲望終究有限。
第二天匡寧回來跑接力,表情很游離,好像對外界的反應都慢半拍。換以前沈家駿覺得也沒啥,但現在不敢這麼想了,現在連操場的綠色假草都不敢多看。
不像葉子華那逼,小日子過得十分舒爽。他把心事分攤給室友了,看雜誌看得更加心安理得。到明揚跨欄的時候,他和沈家駿都想進去看,居然被匡寧攔在門外。
「你倆絕對不能近距離看,看了要跟咱們仨拼命。」匡寧說。
「你眼睛下面咋這麼黑啊?」葉子華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噢,這就是黑眼圈嗎?我頭回看到這麼大個黑眼圈。」
「仁禮那邊很忙?」沈家駿掂量著問。
「嗯,」匡寧笑了笑,「是吧。」
兩人一走,葉子華連忙小聲地扯過沈家駿的肩膀:「你怎麼看?」
「我能怎麼看,」沈家駿搖搖頭說,「我現在沒法不往那方面想。」
「雙重否定表肯定,」葉子華理了理邏輯,「那說不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沈家駿嚴肅地拍了拍室友的胸脯,「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你說。」葉子華頷。
「都不用等咱倆告訴他,」沈家駿吞了吞缺德的口水,「就被分了。」
雖然想說不可能,但仔細一想也不是沒可能。沈家駿看人一向准,葉子華不認也得認。剛認識那會兒,他甚至懷疑室友學過微表情管理,什麼想法都瞞不過。
人匡寧本來戀愛談得就不長,在發現真相之前多快樂幾天也是好的。
「明揚啊,」匡寧朝即將丟人的好友招招手,「過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