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放鞭声,南枝被惊醒过来,看样子章小芬已经咽了气。
外面实在吵闹,说话声,鞭炮声不绝于耳,南枝也没法再睡,刚披衣起来,现楼上住的剧组人员也都起来了,大家同样被吵醒了。
南枝暗自侥幸,幸好住的不是游客,不然可得有麻烦。
三姑和其他三名小媳妇在厨房里忙活,五六十号人,她们五点就起了床,虽然只是个早餐,但人多,做起来也费事,要蒸馒头,要煮稀饭,还要煮鸡蛋,炒咸菜。
一般早餐收拾完后,就要准备中午的饭菜,中午的饭菜刚弄好,晚上的那餐也到时间开始。
南枝有些担心,毕竟三姑是五十岁往上走的人,每天这样忙碌很容易累坏,便让三姑再找一名小媳妇来干活,但三姑哪里肯,本来这招三个小媳妇就快要她的命。一个人6o块钱,一个月下来三个人就是18o,这还不包括三餐的饭。
外面吹着唢呐,声音听得凄惨又
渗人,剧组的人已经坐不住,想要搬到别的地方去住。
“古兰客栈是金山镇最好的旅馆,你们是主创人员才安排住这里,别的人可享受不到这待遇。”铁黄河抓着馒头往嘴里送,又端着碗喝了一口稀饭。
男主角是名刚出道的年轻演员,叫做陈峰,也没什么名气,但听说家境挺不错。“铁导演,这样吧,每天拍完戏后我回城里,第二天再赶过来。”
“演戏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你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不如不要干这行了。”
陈峰被铁黄河说得脸红了,他素知铁黄河对人严格,心里虽有些不满但也不好作,再说想拍铁黄河的戏的人可以排成一个团,他能这次主演的机会也实属不易。
女配角邱如意暂时还没来,现在还在益城,要过些日子才能来。
“南枝,你要不找隔壁谈谈,让声音小点。”
“这恐怕不行,乡下的丧事就是要闹,动静大,否则会被别人骂的,不讲孝道。”
“算了吧,也就最多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就送走了。”
吃完早餐后,剧组人员去附近的芦苇地拍戏,先出场的是男女主的童年时代,扮演者是两名小孩子。在寒冬的风中,芦苇飘飘摇摇,两名小孩子从芦苇里钻了出来,小男孩折了几根芦苇编了一个花环,戴在小女孩头上。
“金花,等我长大了娶你做老婆。”
“阿庆哥,你说话要算数哟”
镜头一转,又是一个寒冬腊月,从芦苇地里又钻出两个人,这次却是一对青年男女,南枝正式出场了。她穿着当时流行的花布衣裳,扎着两条又粗又长的羊角辫,脸上微微有红晕,看起来就像是18岁的大姑娘。
“金花,今晚我们在这芦苇地见面,不见不散。”
“阿庆哥,我们真的要逃走吗难道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我们的爹娘是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的,所以我们只有私奔,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在那里只有我认识你,你认识我,我们快快乐乐地生活,生儿育女。”
“今晚12点,芦苇地,不见不散。”
拍到这里时,换成男女主双方父母登场,铁黄河对南枝竖起大拇指。当时铁黄河将剧
本给南枝,让她背台词时,南枝挺害怕,毕竟自己满嘴乡音,哪里说得好台词呢。
但铁黄河认为,演员如果不说台词,就无法表达出个人的情绪,没有情绪感染,那面部就会僵,演什么都只是一个表情。
南枝的记忆力不错,看两遍就能记下台词,铁黄河赞她天生就是吃演员的饭。
一直到下午收工,没有南枝的戏,大部分是男女主角的父母在斗气,这几组镜头来来回回拍了几次,差点气坏铁黄河。
回到旅馆,南枝歇了一会,便去隔壁找朱浑,塞给他1o块钱的情钱,章小芬虽不是人,但总得看在朱浑的面子上。
三天后,章小芬要送去县里殡仪馆火化,当尸体抬上车后,那车却怎么也无法动,寸步都不能离开。
王大叔看着事情蹊跷,便让朱浑赶紧去隔壁镇请一个叫老铨的道士,这道士在附近十里八乡很出名,哪家有邪事便都会去请他。
以前金山镇有个1o岁的小姑娘在山里摔倒,抬回来后就不行了,这老铨道士来了,说让这小姑娘前世害死了自己的情郎,那情郎的鬼魂一直跟在她,然后在山里推了她一把。让这家的父母赶紧去小姑娘摔倒的地方,将一头牛推下去,这样小姑娘还能有救,要是不这样做,家里还会出事。
但是小姑娘的父母舍不得把牛推下去,牛值老钱了,当天晚上小姑娘便去世了,然而没隔多久,小姑娘的父亲在山里也摔死了,事情都让这老铨给言中。
一个小时后老铨来了,这是个年近7旬的道士,跛着一条腿,满脸的白胡须,便连眉毛也是白的。
老铨朝周围一看,道“这事可不得了,这车里的人是不是生前做了很多恶事”
一语把周围人都唬得怔怔,这老道士果真厉害,瞧一眼就知道章小芬是啥人。
朱浑有些尴尬,道“是,我娘生前为人不太好,做过不少坏事,但是她现在过世了,也算是有报应了。”
“话不能这样说,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你娘生前干过人神共愤的事情,被她害死的人就在车前,那个鬼现在还没投胎,把车按住了,要让你娘不能火化安葬。如果不能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