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可以由父亲对儿子说,可以由师长对学生说,可以由上位者对下位者说,可……怎么能由一个男宠,对一个主上说。
于是我将床头案台上的一盏青花瓷杯子,挥出……
卡啦一声,它便碎成一块一块地散在地上。
然后我面目狰狞地对阮琪说:“放肆!!滚!”
阮琪一惊,眨眨眼看我,脸色惨白,身子如风中落叶般颤抖着,嘴唇张合,终是没发出一个字,转身冲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总管果然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脸担忧道:“王爷,您这可是怎么了?阮琪不过是个侍人,您怎么罚他都成,怎能坏了贵体……”说罢又跳脚又急急忙忙地叫人重做了醒酒汤端上来喂我。
我一脸憋气,他又顶着一圈花花的胡子,鹤发鸡皮,围在我身边,又是说我弘毅宽厚,又是赞我号令如山,我这才被他说的转怒为喜,笑嘻嘻地开始边跟侍候的男孩子调情,边用完了早膳。
我这边一卧床休养,就修养了一个月。
府里头,每日拿些珍奇的汤药灌我。
其实第二天我就可以起的,不就是打了一架么,赖在床上又有什么意思。可惜我可以起,五王爷却未必能起,这些天闲在王府,我倒是将这半载收集到的各种信息全部清理了一遍,我虽称不上好谋善断,有些事情,却着实要好好盘算,差不多该做的也要做了。
免得我终日作伪,夜长梦多。
若事败,就是一条命的事情,再加上一个史书上荒唐的名声,而已。
可若事成,我将得到的,却是整个天下。
身子建好了以后,我开始在王府里打拳,当然,没避着人。我还叫总管帮我请了师傅,就像当年五王爷垂涎阮公子的时候学着作诗一样,总管什么也没有说,就将我的事办得妥妥贴贴。
上一世我也练过搏击,想杀我的人不少,生死线上也走过几回。现在王府众目睽睽下打拳,自然只能打得缓慢而无力。
不过这一个月来,戒酒戒色,身体倒是又健康了许多。
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我挑了一天,用了中膳,便递了帖子去文泰在京城的宅院。说上次酒楼叨扰,想登门拜谢。
这事儿是我跟总管说了,总管大人一手帮我操办的。
等到晚上,都没等到文泰回我的帖子过来。总管惴惴地看我,我心下笑笑,仍是一脸兴奋,叫人稍微准备了一下,就跨上马出门去了。
皇帝又能知道什么呢……
最多知道我喝醉了酒,文泰把我送回王府。至于谈话……我不相信文泰一个禁军统领会被别人成功地偷听谈话,除非他是故意的……其实么,我也没说什么要紧的。
面对眼前这间古朴的大宅,我挑了挑眉,正了衣冠,叩响了大门。
有位老仆应门而出,打量了我一眼,可能是见我衣着考究、仪表超凡,丝毫没有怠慢,只是恭恭敬敬地道:“这位大人是……”
我身后的带的家仆却已经沉不住气了,喝道:“好大的胆子,连王爷也不认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