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时七点出头,天色还亮着。
路上钟寅打来两个电话,孟抒都挂断了。
冷静下来,编辑了一条消息过去,那边半晌没动静,也不知道看见还是没看见。
孟抒把手机放回包里,有些疲倦地歪头靠着车窗。
她说不上来自己在生气什么,甚至有点不明白此时的情绪。
那个人总会令她陷入迷茫纠结的状态,很久以前她就意识到了。
在失去双亲,孤伶伶一个人的时候,和钟寅的关系蓦然变成了一根绳索,连接起人生剧变的前后过往。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她便很自然地对他产生了依赖。
年少无知,没经历过情事,和一个强势、生得好看的男人有过那样亲密的碰触,某些情愫就那么顺理成章的长了出来。
直到逼迫自己认清现实,决心逃离后,孟抒曾经一度有过自厌情绪。
为什么明明对这个人没有期待了,在床上和他做那些事情的时候,身体还是会忍不住兴奋失控?
她也是很久之后才明白,大约是那个人激了自己潜意识中的癖。
癖和爱,是不一样的。
前者出于本能,脱离于理智道德之外。
不是意识到它“不正确”,就可以将它从身体反应中抹灭的……
这种没办法掌控的事情,她该怎么要求自己克制呢。
眼前慢慢起了一层雾气,窗外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孟抒努力压抑胸腔里翻涌的难受。
手机突然在腿上震动起来,她连忙抬手擦去眼泪。
竟然是婆婆打来的。
赵桂英语气很热络:“小抒啊,你一个人在家吗,吃饭没有?”
“我没在家,在外面,您找我有事吗?”
“哦,妈包了点包子给你送过去,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