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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阵儿,门却被推开了,大约是陈三郎听到了声响,才出来看看。
许天赐没想到这个人会拣这个时候出来,只是看到陈三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瞧著他时,许天赐的眼泪忍不住就滚落了下来,啪嗒啪嗒的打落在地上,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这时就听抓著他的那人笑著说道,‘三郎,你怎麽把这只狐狸养得这样瘦?我认识几个收皮子的,还不如拿回去我替你养几天,一并帮你把皮子也剥了去卖。
陈三郎皱起了眉头,快走了两步,把许天赐抱在了怀里,然後朝外推著那人。也许是说不出话的缘故,生气的陈三郎显得有些可怕,那个人也仿佛吓到了,慌忙的点头,说,‘我说笑的,三郎莫要当真!
许天赐这才看到,原来就是那一日穿了他和天官尾骨的那个人。
那人急急忙忙的逃开了,出去时还差点儿绊了一跤。
陈三郎见那人走了,就马上把许天赐放回到了地上。许天赐一颗心这才算塞了回去,可惜他的肚子却偏偏不争气,又骨碌骨碌的叫了起来,许天赐又羞又恼,爬在这人脚边,用尾巴遮住了肚子,不敢看陈三郎的脸。
陈三郎站在那里,垂著眼看了他半晌,终於抓著他的後颈把他提了起来,拎到了屋子里。
许天赐的心猛地一沈,本能的就要反抗,但想著自己说过的话,就忍住了,心想,只是不知道这个人要怎麽弄死自己,是要用水淹,还是用烟熏?这两个法子是不会坏了皮子的,别的就不好说了。
许天赐想著自己在思过洞里的那个梦,心说,梦果然是反的,自己如今要死在这个人的手里了。
他一半欣慰,一半的难受,只是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想起了他变做一个货商,想要骗陈三郎的那一晚。
如今想来,这个人识破了他的原身,却并没有把他怎样,只是在院子里摸他的头,还给了他最爱吃的东西让他带走。
许天赐想起那只手放在他脑袋上的感觉,还有陈三郎那时眼中暗藏著的笑意,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陈三郎把他放在桌子上,坐在了一旁,无动於衷的看著他,他哽咽著解释道,‘我不是怕死,我是,是高兴的。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娘,如今我终於可以去见她了,我这是高兴才哭的!你赶快动手吧!怕死我就不叫许天赐了!
陈三郎眯起了眼看著他,突然长长的吐了口气,许天赐赶快把眼泪甩了甩,凶巴巴的瞪著陈三郎,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陈三郎翻了翻眼睛,然後没好气的转身去了後面,他猜想这人是去拿动手的家夥了,就老老实实的把眼泪蹭在了尾巴上,乖乖的等这人回来。
陈三郎过了好一阵儿才回来,手里却拿著个大碗,神色复杂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那碗里放的,不过是几个白水煮蛋罢了,拿滚水温著。
许天赐饿得厉害了,看见这个,眼都花了,心里有些不忿的想,这个人果然是个好人,临死前还记得给我东西吃,不叫我做个饿死鬼。
便两爪伸进去,要捞那鸡蛋,可惜那鸡蛋光滑,被他弄了半天,只在碗里打滚,偏偏就是捞不出来。
陈三郎皱了皱眉头,他就慌慌张张的解释道,‘我已经不能化成人身了,不是故意拖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