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向胤祉:“三哥在弟弟这儿吃个饭吧。”
胤祉摇了摇头:“不了,我也挺累的,回二所歇会儿。”
按住想要起身的胤禟,胤禛送胤祉出门。
胤祉扶着胤禛的肩膀:“四弟,说真的,我有点儿兔死狐悲,汗阿玛不是叫我们年后上朝观政吗?我现在才发觉我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算,我都害怕我上了朝连个与我说话的都没有。”
胤禛抿唇:“三哥过于悲观了,我们终究是阿哥。”
胤祉摇头:“那又怎么样?我们能给人家什么?阿灵阿为了做钮祜禄家的主,甘愿与贵妃和十弟划清界限,与真的权力和前途比起来,这些什么都不是。今天是阿灵阿在交投名状,只是意外挨了顿打而已。人家以后照样能出皇子福晋,你信不信?”钮祜禄家前朝和后宫都强,汗阿玛一直压着钮祜禄贵妃,明显是不想钮祜禄家染指后宫,阿灵阿比法喀有眼色。
胤禛无言,胤祉又道:“之前我嫌额娘烦,觉得她未免太把董鄂氏看在眼里,可是估计也就董鄂家的人会在朝堂上给我帮帮腔。”
胤祉叹道:“我终于发现我就得认清现实啊,没办法。走了啊,四弟,有事儿去敲二所的门。”
胤禛在原地站了站,回东厢房嘱咐了胤禟几句,转身回了正院。
泰芬珠正在桌前坐着做针线,看见胤禛进来,起身拉他坐下,问候了两句也没说什么。
胤禛坐在桌边发呆,泰芬珠接着默默做针线,这是她给自己做的袜子。
苏培盛犹豫地提醒两位主子:“爷,福晋,该用晚膳了。”
胤禛愣了愣才说道:“上菜吧。”
泰芬珠和胤禛接着默默吃饭。
苏培盛心里哀叹,爷什么时候好啊?福晋怎么不劝劝?
用完膳,胤禛就坐到了软榻上,泰芬珠看这位爷一副想要深谈的样子,把人都打发了下去。
胤禛问道:“九弟的风寒严重吗?”
泰芬珠摇头:“是受凉了,但是将养几天就好,喝药喝得及时。”
胤禛头疼道:“我都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了。”
泰芬珠摇头:“我也不知道,九弟觉得十弟受了大委屈,可我也没招儿。”
胤禛叹道:“我也是下午才反应过来,阿灵阿本身就是故意说了些风凉话,拿姐姐和外甥来做交换,他可真是”
泰芬珠也是叹气:“我从小也是长在勋贵家庭,只是额娘不让三哥同大哥较劲儿,家里头才平静,多得是为了一个爵位打破脑袋的人家。”
胤禛有些恼怒道:“就算看不惯钮祜禄家,也不能任由他们拿皇子来表态。我知道汗阿玛那么做是有意图的,可是阿灵阿真的就没把十弟放在眼里,难不成汗阿玛还真的要如了他的愿?”
泰芬珠无奈道:“法喀也不是很恭顺啊。”法喀倒是对贵妃和十阿哥上心,只是他太高调了。
胤禛哑然,法喀和阿灵阿早就斗成了乌眼鸡,真论起来法喀一直仗着孝昭皇后和贵妃是他亲姐压着阿灵阿,做得混账事不比阿灵阿少,胤禛也有所耳闻,三哥下午的时候也和他说了很多,还说荣妃见过贵妃因为法喀急得掉眼泪。
胤禛突然泄了气:“都是这个鬼样子的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好歹阿灵阿还听汗阿玛的话,他对姨母也还不错,最起码比法喀天天耀武扬威强。”
泰芬珠也是叹气,法喀是真的经历过钮祜禄氏荣耀至极的时候,遏必隆的长子没成亲就死了,法喀这个三子享受得是长子的待遇,他都亲眼见过遏必隆和鳌拜同为一党最后却幸免于难的事情,两个姐姐甚至都进宫伴驾身居高位,想也知道他对康熙没有几分敬意。而且法喀十一岁承袭一等公,自幼养出来的骄狂性子更甚于阿灵阿!
胤禛捂脸:“因为十弟的缘故,我今天上午干脆把法喀当成受欺负的软包子了,我记得法喀原配是宗室女,继妻是仁孝皇后的妹妹,当初阿灵阿奉圣旨娶姨母,法喀还当众嘲笑姨母是包衣抬旗,宫人们都拿这个当笑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