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男人。
刘蔚第一眼注意到他戴着一支很小众的格拉苏蒂偏心表,浅灰色,衬得人也利落矜贵,主要是品味不俗,二三十万级别的表里,他没有戴那些大路货,反而内敛地选一支别人可能根本不认识的表。
穿一件黑色冲锋衣,腿长得让人叹为观止。
脸是属于清俊而且贵气的那一类,不算特别浓颜,眉骨和鼻梁生得尤其好,让他整张脸英挺矜贵,一双锋利干净的眼睛,像冰川融化流出凛冽的水,戴着一副金丝半框眼睛,有种斯文败类的精英感。
装冷淡的她见过很多,第一眼就让人想到冰山的这还是第一个。
————这个男人很难泡。
这是刘蔚下意识得出的总结。
这要是去做艺人估计能少不少花边新闻。
真难得,二十出头的男人能有这气质,可惜一看就是不需要出道的小少爷。
刘蔚悠悠道:“你们国大还真是帅哥辈出,这个比辜清许气质还好点。”
然而昼眠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头也不抬,随口道:“别拿他和辜清许比。”
还不等刘蔚好奇,昼眠的唇瓣又吐出三个字:“他不配。”
语气很浅淡,像是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他与她也无关。
一句轻描淡写就尘埃落定,两个人在她心里的云泥之别,一个是干干净净的天上云,另一个在她心里已经什么都不是。
刘蔚也只是笑了笑,不管配不配的,只要昼眠别乱谈恋爱就行,谈也谈个配得上她的,不然爆出来多难听。
刘蔚开口:“开车吧。”
祝姜赶紧启动车子。
中午阳光渐渐刺眼,艳得有些毒辣。
而时妄坐在医生对面,听着对面那个中年女医生的叮嘱:
“你的观察期过去了,说实话,能够恢复的可能性不大,有可能以后会保持不到百分之十的听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开始助听器不要戴太久,从每天一个小时半个小时慢慢过渡到两三个小时、四五个小时,但是每天最好不要在八个小时以上。”
时妄的面色始终未变,一直冷淡,看不出他是否难过,医生叮嘱其他事情的时候他也只说了声好。
然后拿着东西起身离开。
对面的女医生暗暗叹惋,这么年轻又仪表堂堂,却聋了一只耳朵,白璧有瑕,真是可惜。
回到寝室的时候,时妄在镜前洗手,面前放着那只戴进去像耳机一样的助听器。
室友还没回来,但时妄已经心里有数。
他需要搬出去。
他不可能一直在其他三个人的视线里戴着这只助听器,这样的话,他们迟早会现。
如果他的听损在7o分贝以内,他就可以戴完全隐形的IIc(隐形助听器),可他的听损在9o分贝。
不是一般的听损,是极重度损伤,如果和人二十四小时住在一起,被现几乎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