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二天李希娜就灰溜溜地过来了,跟他说:“孩子让应总助赶出来了,饭还是一口都没动,又是晕倒之后打的营养针。顾总,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要不您……”
她说着,顿住,没敢往下。
她其实想说的是——要不您就撤了保镖放应总助出去呢?应总助真未必就能跑了啊!
上回也是,顾山青被拘留,足足半个多月,也不见应如琢往哪里跑,在公司坐得稳如泰山,怎么他就非得把人拘着呢?
顾山青仿佛没听见她后半句话,脸色难看的沉默了几秒钟,而后道:“老太太在哪间病房?”
李希娜没反应过来:“谁?”
“应如琢他妈妈,老太太在哪间病房?”
李希娜当即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您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自找的。”顾山青表情森寒,犹如冰封,“告诉老太太,他儿子闹绝食呢,让她给她儿子打电话。”
应如琢就这么一个血亲,他妈妈独自一人将他抚养成人,母子彼此依偎着走过了多少年,这份感情他多珍重自然不必多说。
顾山青就不信了,老太太亲自出马还能劝不动他?
至于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后,会不会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影响病情,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了,谁叫她生了个好儿子。
顾山青这次是胸有成竹,精神也终于松懈了些许,静卧等着好消息。
没到三个小时,希娜又面如土色地进来了,这次连头都没敢抬。
“顾总……”她艰难开口道,“应总助妈妈……我刚才去病区问了,院方说,应总助的妈妈六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
“……”
“顾总?”李希娜担忧抬头看他。
只见顾山青面上浮现出一丝少见的茫然,他望着李希娜,却说不出话来。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应如琢五年都隐忍不发,偏偏这几个月怎么都待不下去了,一定要走,一定要往外跑,他还以为是因为是谁给他气受了,原来是他母亲去世了。
他母亲死了,他不用再在他身边委曲求全了。
六个月前……六个月前,大概是郑梁云刚进公司不久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和应如琢的矛盾还没有尖锐到现在这么不可调节的地步,但那时候他母亲去世的消息,他就已经瞒他瞒得死死的了。
顾山青有点悲哀,又有点想笑,一笑就牵动伤口,引起一连串的咳嗽,吓得希娜连忙扑上去按床头铃,嘴里叫着护士护士。
“不用,我没事。”顾山青伸手拦住她,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李希娜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她知道顾山青在难受什么,她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懵住了,随即恍然大悟,只觉一阵深深的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