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也被外面的动静所困扰,原先令傅徴不敢直视的眼睛此时正紧紧闭起。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没有了先前那般压迫十足的气势。傅徴得以放心地去观察身边之人的长相。他的五官分明,山根饱满,从傅徴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见少年起伏明朗的侧颜…
傅徴想起他的出生,心中对于少年之前可以称的上可恶的行径少了几分不满。
…
身边的人老僧入定般没有任何动静,若不是傅徴能够看见他胸膛起伏的变化,她都要觉得…手边的少年已经驾鹤西去了。
“他这样的人…”
傅徴才想和219说些什么,耳边便传来外面两人离去的声音。
被少女认作‘仙逝’的少年在门关上的刹那,一下便睁开了眼睛。
他附耳贴在地上听了几分钟,在察觉到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后,利索地从床底下起身。
少年的身姿迅捷,像一只潜伏在山林间的豹,瞬息之间就从隐蔽处跃起将猎物的咽喉咬断。
傅徴:“…”
还是不该原谅啊…自己的手臂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好在少年尚存一点良心,在他出来后很快的便将呆在床底霉的傅徴也拽了出来。
厢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纱帐。若不是情况不对,傅徴作为历史学生肯定会专业基因作祟在屋内好好研究一番…
“裴慎…”傅徴先制人,“你把我拽进来干嘛!我马上就要走了!”自己和傅老太爷说的是去办一件小事,所以才能顺利的独自离开。
傅老太爷对孙辈们一向是放任自流的态度,既然孙女作出了保证,也就不再管她。
现在…街外的光亮爬上窗棂,将其渲染成瑰丽的色纸。
傅徴在祖父面前失信了,这让她觉得很不好。话语间控制不住地朝着面前的少年泄着恼火。
裴慎原还想问少女,傅家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怎么家里的女孩儿日暮时分还在漪澜院的厢房外鬼鬼祟祟…若不是为了自己的任务,他才不会理会她。
灯下的少女抱臂而站,由于在床底下钻了一遭,鬓毛乱,晕成一轮光圈,猫儿一样的眼睛正瞪着自己。
裴慎在心里叹息一声,还是不愿和一个小姑娘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