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网球”二字,司楚云眼中流露出微微诧异,扫了眼入职日期,小姑娘今年春天才加入俊秋剧团。
司楚云起初翻简历,就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绞尽脑汁想不出哪里听过。脑海中只有零星画面交错:商场、奔跑的萨摩耶、进来找狗的小姑娘。
证件照上的温宁安,黑长发勾在两侧耳后,露出五官,唇角浅浅微笑。相貌精致浓艳,却因年纪轻,带了一股天然去雕饰的清纯,确实漂亮得扎眼。
叫人查的资料已经传过来了。温宁安在《哈姆雷特》的北城的终场演出有几分钟戏份,那段时间,秦昭序正好去北城。
简历中,温宁安的登记地址位于长喜街道,派人蹲守,结果扑空,温宁安根本没住那个老小区。
司楚云让管家去查秦昭序名下房产,在秦家工作了近三十载的管家詹伯面露难色,“这。。。。。。秦总的隐私哪敢深挖,您是他母亲,他自然不会迁怒于你,要换做是我们。。。。。。”管家笑笑,没继续说,只意味深长道:“秦总的脾气可不算好。”
“哦?”司楚云反问,“他现在脾气还不够好吗?”
“昭律和昭理去世后,秦总确实变了很多,”管家斟酌言辞,“但是,我觉得他在压抑本性,毕竟小时候就不是安份的性格,如果一直逼他,指不定哪天就爆发了。”
司楚云淡淡道:“谁逼他了?”
詹伯微欠身,赔笑,“没人逼他,是他自愿承担起哥哥昭律的责任,平心而论,这些年做得很不错。”
“架子也越来越大。”司楚云不满道,“我去西港找他,还得预约,像什么名堂!要换成昭律,绝无可能发生这样的状况。”
詹伯轻叹,“都过去了。话说这个温宁安,要怎么处理?”
司楚云踌躇片刻,说:“没成气候,先晾着吧。”
起身回屋,心下嘀咕,秦家和俊秋剧团的女演员犯冲。
要不是秦昭序坚持继承他哥的遗志,她迟早想办法断了基金会的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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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序宁波出差,剧团放假,温宁安每天闲出新高度。
她虽然不在读大学,但和广大昼伏夜出的大学生作息完全一致,看书看电影耗到三更半夜,隔天中午自然醒。
年轻就是好,熬夜后神采奕奕,绝不头重脚轻。
前一晚秦昭序陪她视频,说英国那位大建筑师对宁波港的项目不太感兴趣,认为体量和建造规划对他来说颇有限制,合作可能泡汤。
温宁安来了精神,催促道:“秦总,那你赶快收拾行李回明市吧。”
秦昭序进浴室,手机搁在洗漱台,动手解扣子,“还不行,要和宁波本地计划行政部门的负责人开会。”
秦昭序走进淋浴间,视频没断,温宁安听得到水声。等待他洗澡间隙,温宁安抱着被子,在床上来回打滚,折腾累了,水流响动依旧没停。
她双手卷喇叭状,隔空喊话:“秦总,秦总,你听得见吗秦总?”
不出所料,秦昭序没听见。
温宁安有恃无恐地自言自语——
“秦昭序好坏,去宁波不带温宁安,让她独守空闺。”
“温宁安爸妈都是地道的宁波人,怎么可以不带温宁安呢?”
“希望秦昭序认真反思,回家后自觉睡沙发!”
话音刚落,水声倏停,秦昭序问:“什么沙发?”他边擦头发,边拿起手机,解释道:“刚才没听清。”
温宁安对着天花板,眼睫欲盖弥彰地眨了眨,“我说,我不喜欢家里沙发,但目前对卧室吊灯意见更大,想换掉。”
秦昭序实在佩服她活蹦乱跳的、天马行空的思维。
“随你,想换就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