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村不过几百口子,丢了黄花大闺女,人人惊惧,都一个多月了,一直在找。这包寨名副其实,只有一个包姓,大家都是宗亲。可以肯定,害任何一个人,不但都和全寨子有关,也都是和全寨子结了死仇。听到是这些人活活吃了本寨少女,都要手刃仇人。
包九重起身,提高嗓门:“包家的父老!听我一言。这里太小,咱们一起到外面大院子里,慢慢让这几个……说清楚,行不行?我包九重用的人,出了败类,难辞其咎,这里先给父老、本家,赔罪了!”说完,深深一个鞠躬。
人群散去,都恶狠狠回头看,一步三停,出了包家大院子。
午饭过后。全寨子的人都来了,老老少少,院子放不下,只好换地方,大家轰轰烈烈来到大街上。十字口比较宽敞,四面都可以坐人站人,周围墙上,也可以坐人。
原成方的尸体也不能睡棺材了,拖出来,放在地上,上面盖了一条破草席。
原成方的三个弟子,背南面北,并排跪下。
他仨前面是一排五张桌子,除了徐通扬包九重,还有八个族老,白苍髯,无不面带怒容。
皮大花坐在桌前的小凳子上,神情得意。时不时摸摸三师兄弟的脑袋,叫声儿子。
皮全占温大柱两个没有露面。
这么多人,老老少少,竟然无人喧哗,这让徐通扬颇为吃惊。
包九重和八位族老交换过眼神,对徐通扬:“徐公子,可以让皮女侠开始了,简单点,天已过午了。”
徐通扬点头:“晚生僭越了,惭愧!”朝八个族老略略点头,算是交代完了,对皮大花:“皮女侠,往下就看你的了。”
皮大花起身,伸个懒腰,啊哈一声:“我的儿呀!说吧,那女孩儿的头、皮肉、碎骨头,埋哪里了?谁先说?还是老规矩,第三个说的,老娘坐他脸。”
说完,使劲儿拍肚皮,表示弹药充足,不怕持久射,惹急了,火力全开,能把三个的嗓子眼儿撑破。
郝显贵抢答:“就在黄茅尖下的林子里。”
包九重起身,一摆手,几十个壮年男子拿着铁锹斧头之类,站到了人堆外,站成两队。队前各有两人,都长得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四人都举着五六尺高的牌子,上面写着大红字,甚为苍劲有力。
前面一对牌子上面写的是:钱塘一朵花、处州铁屁股;
后面一对牌子上面写的是:坐如泰山压顶、动可降妖伏魔。
徐通扬最先关注四个木牌,挤过去看了,感觉包九重确实属于千年老狐级别的厉害角色,别看一副庄严肃穆模样,耍起花招来,简直别出心裁,脑洞无限大,不由得喜笑颜开:“皮女侠,你认得那边牌子上的字不认得?”
皮大花:“回官人的话,相公,贱婢不识字。只要您吩咐,贱婢一定好好学。”
徐通扬:“不认也好。告诉你,那边四个牌上,写着夸你的字,你可不要任性胡为,让包寨的父老乡亲失望。”
皮大花想问问怎么个夸法,这对她太重要了,几乎和徐通扬对自己一样重要,还想知道自己认定了的男人怎么高兴成了这样。几次张嘴,都没敢说出来。
她害怕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一脸伤的少年,他在她皮大花心里,就是天一样的存在。见徐通扬没有解释说明的意思,只能擦擦口水,慢慢低下头。
一顶轿子抬过来,包九重请皮大花上轿。皮大花看看徐通扬,脸上满是娇羞胆怯,见徐通扬点点头,大有鼓励意思,一声哇哈,上了轿子。刚刚上去还没有坐下来,往外一滚,掉在地上,给徐通扬磕头:“相公,老爷,您坐!您不坐,贱婢怎么敢坐?”
徐通扬一脸严霜,压低声音:“快起来,坐着。再这么胡来,我生气了!”
包九重一声“起轿!”大花轿启动,八个壮汉,抬着皮大花,妥妥的八抬大轿。前面,四个大木牌子开道,特别是“钱塘一朵花”、“处州铁屁股”两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大木牌后面,是两队掘土壮汉,然后,才是皮大花的轿子,再接着,十几匹高头大马,包九重、包凌霄父女,也在马队里面。最后,一群人押着郝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