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出大事了,二癞子从春花家的地基里长出来了。”他一边跑一边说。
第二章,过阴的规矩
人还能从土里长出来?
于建民喘口气说:“最近春花家在盖房,昨天我们刚把地基挖出来,打算今天夯实,结果早上去一看,二癞子半截身子埋在地基里,就跟庄稼似的,从土里长出来了。”
我妈拿上东西,带着我匆忙赶到春花家,一进去却看见五里铺的蔡婆婆已经站在地基边上。
蔡婆婆是过阴婆子,身材干瘦,衣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满脸的皱纹,头发上别着一根发黑的银簪子。
我妈直接停在院子里,没往前走,跟于建民说:“按着我们过阴的规矩,蔡大娘既然比我先到,这事就归她管。”
我妈说完,想要走,于建民拦着她不让。
我向前走几步,看见二癞子直挺挺的站在春花家挖好的地基坑里,双目圆睁,嘴巴大张着,满脸的惊恐,像是被吓的要大叫的模样,但他嘴里的舌头却不见了,血从嘴角流下来,却不是一片,而是一条条的血丝。
他的下半身埋在土里,还真像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看着二癞子耳朵上的牙印,我眼前一花,差点坐到地上。
我妈跟于建民掰扯完,看我站着不动,拽着我往外走。
我愣愣的跟着,脑袋里都是二癞子耳朵上的牙印。
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看见两辆警车过去,没一会蔡婆婆满脸怒气的从春花家出来,春花妈跟在身后,一直赔不是。
干过阴这活计的,最忌讳的就是跟公家的案子扯上关系,毕竟这东西没法摆到台面上来。
春花家把蔡婆婆找来,又报了警,也难怪蔡婆婆生气。
回到家里,我妈让我歇歇,做好饭叫她,她直接去了后厦。
后厦供奉着我爸的牌位,不过我妈从来不让我进去。
做饭的时候,我听见院门口哐当一声,开门一看,地上横着块板子。
我看着板子还能用,就搬进院子,竖在墙边。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说:“妈,你别管春花家的事了。”
从我爸没了,我妈就靠着过阴这活养活我,但这活干多了,伤身体,这两年我妈经常输液。
她点头,叹气说:“这事……我也管不了。”
我这才放心。
吃完饭,我就开始犯困,铺好坑就睡了过去。
夜里,我总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在我被窝里拱,我身上越来越热,等我早上起来,发现大腿上一片青紫。
正好被我妈看见。
“慢慢,你……你昨晚出去了?”她颤声说。
我摇头,“没啊,我一直在睡觉……”说着话,我伸手摸了一下腿上的青紫痕迹,还挺疼。
我妈脸色一白,给我一个布包,让我拿着,她去叫宋叔。
宋叔是我们这有名的老神棍,会算命,但就接过一次活,就是给我和我那短命的未婚夫于磊算八字。
我们两家住的不远,也就十来分钟,他就来了。
他看见我,脸色骤然凝重,在炕下走了好几圈,问我:“你最近是不是梦见男人了?”
我脸色一红,还不等我回答,他叹气说:“真是作孽,你咋被他缠上了?”
我一听,哪儿还顾得上害羞,“宋叔,我被谁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