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斯楠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抬头望他,“你明明…”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花清逸步伐轻盈地从他身边走过。状似不经意的用脚尖触碰到了他已经麻木的小腿。
几滴冷汗缓缓从斯楠额上流下,他知道花清逸正在毫不留情的“摧残”自己的小腿,但可怕的是,他受不到任何痛感。
“斯楠哥哥若是再在这儿耽搁时间,清逸可不保证你这条腿还能再站起来。”
花清逸好听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同时,只听“咔”的一声,一只雪白的靴子在他的小腿处留下一道狰狞的声音,可他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好。”
斯楠延伸嘴角,苍白的面孔上缓缓露出苦笑。
技不如人,无可奈何。
就跟那时候一模一样。
大约是五六年前吧,也在这荒凉的浔州,他还是斯楠,只不过那时候的斯楠,并不是现在这个籍籍无名的斯楠。
他是斯府唯一的少爷,斯楠。
斯府,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倒也有名。说起来,那时候的浔州还没现在这么荒凉吧。
对了,之前住的那个地方他也还记得,叫灵韵台,离这儿也没多远。那地方阴寒的很,不论是冬夏秋春,都让他觉得是那样的冷。
那样的寂寞。
这整个诺大的斯府里外,他就从来没有过同龄的人做伴。
直到他十三岁那年,府里的大管家把自己的妻女接了过来。
在那之后,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斯楠仔细想了想,当时似乎,自己也跟那个女孩儿说过话,但是不多。
那个女孩只比他小一岁,算是个同龄人了。
女孩的父亲,那个大管家,是自己父亲身边最信任的下属。这是他亲耳听到父亲说过的话。
女孩的母亲,应该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了吧。不过说起来,他一共也没见过多少女子。
斯楠正自顾自的回忆着,花清逸就忍不住在他的小腿上踩了一脚。
似乎又有感觉了,感受到突如其来疼痛的斯楠闷哼一声,回忆就此被打断。
“你这说的是什么呀,”花清逸来到他跟前缓缓蹲下,黑亮的眸子深不见底,直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不清不楚的东西。”花清逸浓密乌长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你拉我一把。”斯楠恍神情恍惚地盯着他,“你快来拉我一把。”
“我在你身上用了软骨散,拉了是会散架的。”花清逸嗤笑一声,恍若未闻般站起身,“虽然不清不楚,但你刚刚说的那些,倒也不是完全没用。”
“不是不清不楚…”药效逐渐散去,斯楠身上缓缓涌现出的痛感让他痛的浑身颤,“是我…我记得的…她……”
“她?”花清逸牢牢抓住这个关键字,“你是说那个大管家的女儿?”
又一阵痛感涌上,斯楠紧闭的唇齿间甚至渗出血珠,花清逸抿唇后退一步,看向手中的白瓶。
软骨散仅仅是会让使用者浑身失力,功力暂无,过量使用也不过是会使身体暂时麻木无感。真是没料到,它居然还能隐去这么深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