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过去了,你做的对。对于私情,人往往生不由己,同事、工作以及其他。”
我正欲邀她往河边去,顺便避开人亲热一番,怀中的手机响了,接起后里头传来劈头盖脑的唾骂,打来电话的人是世界之子的小老汉。
“咱们按照你的说辞摆了个华宵道场,魂镰人也是头朝北尸,可他妈什么作用都不起。那个寄魂科西塔小姐的人,当真是这么说的?我不管你人在哪,立即给我回亚特兰大,将小妞一起带过来。看来也只能走些偏门了,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出突破口。除此之外,我还有其他事要重新找你核实一下,就这样。”他不待我回答,便匆匆挂了电话,随后发来了地址。
十分钟后,我与林锐借了有线台的车,行驶在回去的路上,并将这事告知了他。他不知世界之子要小女友过去干嘛,向我讨要手机找对方交涉。本以为凭着交情世界之子没准会默许他跟着,结果接电话的人是拳王,口气冷漠地告诫他别来多事,Krys如今处境就与魂镰一样危险,神清被羵羊附足,随时都可能失控,外加丽姬娅是个嗜杀的疯子,难免会对身边人举起屠刀。她最佳的出路就是进回避场安置,随后找寻出一种方式将炫彩提炼出来。
“都过去了,再说我们也不打算与你相见,那匹马养得膘肥体壮的,你想索回随时都可以还你。”裘萨克一口拒绝他,沉默过几秒后,话锋一转,又问:“不过你既然在听,我找你核实几件事好了,雷音瓮大战时,那只叫横皇的东西是不是总喜爱提金鱼?另一条时空线里的胖子阵亡时,是否证实了老贼是个未成年?通过这些特征,我直截了当告诉你吧,可知完美丈夫这个糊涂蛋找来的是什么帮手么?那个红隼很可能就是伊格纳条斯本人!”
“这不太可能吧?你是说Al因救人心切,无形中让横皇谋取了第三颗炫彩么?”
“可以这么说,尤比西奥一击斩杀男鬼时,是直接揪出对方心脏吞落下肚的,而你再好好回忆,天穹花祭台时的五把钥匙,刑徒体内那颗多变的黑色心脏,会不会正是此物呢?既然那只老妖能跨越各条时空线,将存在于过去和未来的东西集结于一身,又岂会做不到?”
“明白了,事关重大就让她过去好了,但你们要好生安置,彼此不见就不见吧,我本就没打算过要哀求你们。”他气呼呼地将手机往我怀中一踹,摇下窗开始了连绵不绝的抽烟。
见我正在看他,林锐扭过脸来,气愤地叫道:“过去我救了小老汉多少回?他还撺掇我去撬弥利耶们的墙角,尽早成为踏星者什么的。包括这个裘萨克,温情脉脉地跟我扯他那千年一遇的老妈被流浪汉拐跑,现在全翻脸不认人了!早知当初就该与他们交换恩币,签下血点羊皮。这是我的错,谁让我放弃血酬,以至于落到现在这种遭人嫌弃的地步。”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现在的这张脸,他们是着实不愿毁了心头美好的回忆呢。”
“现在看来,我该好好与女兵再聊一次。”他提来一支烟,扶正了身子,自言自语道:“如果找到稻草男孩和希娜,没准就能寻求帮助。嗐,我在说什么呢,世界之子都做不到的事,找他们也是白搭。”
“怎么?听你的口吻,好像知道他俩的下落?”闻讯我不由一愣,忙接过烟,问。
“知是知道,但无法确定,小樱桃在佛州游历时,曾无意间在Miami撞上希娜,但当时隔着车流远远望见,并无法确认就是她本人。”林锐抱着脑袋,仰望着车顶吞云吐雾,说:“离开阴宅她与稻草一起失踪了,不久后俩人以重度伤残为由而退出了暗世界。如果她在迈阿密,那么公羊也一定在那,俩人没准日久生情已成了对夫妻,这也不是不可能。女兵曾说,她见到的那人也缺了手臂,身穿着快餐店的衣服,似乎在哪家热狗汉堡连锁店里打工。”
“嘿嘿,你老子我认为,即便找到他们也不起作用,如果俩人还有当初的手段,怎会沦落到在打零工呢?你倒不如重返吕库古阴宅一次,再下到那片云诺虫仙境。没准。。。”我正三心二意戏谑着他,忽然忆起了一件事,恍惚之间,烟蒂掉落裤头,烫得我跳将起来。
“怎么了?你没事吧?还是换我来开夜路。”他喝令我靠边,换到驾驶座,关了耀目的车灯,重新驱动旅行车,问:“刚才提到阴宅的仙境,你似乎愣了愣,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对,但这说与不说,现在都没有意义了,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我重新续接起烟,一边思索一边说:“在恶魇搏战时,我与Krys聊了许多,她不太愿意多谈未来,只肯回答已发生过的事,并说让我知道得太多,那样会改变时空弧线,或许将带给她无穷的麻烦。然而在这当中,我曾要她显露神迹已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不必太久远,就眼下这几天里,将会或必然会发生的事。当时Krys回答说,我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一名女子。”
七十分钟后,我与林锐回到桃树角的水岸旅社,进门时Krys正在冲澡,我只得坐在屋里看范胖和眼镜摆弄电脑。俩人已基本建设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为论坛做图标。网页的名字用的仍是全能之神,并附带着月谷电台热线。除此之外,俩人在关于我们里贴了无计其数的照片,并特意跟上一句,自己全程参与了孔迪亚石峡的系列探险,以此来作为噱头。
“今晚午夜就可以上线了,如此一来咱们即便四处跑,也不必待在播音间等电话。”马洛撑了个懒腰,昂头扫了我一眼,唏嘘道:“你要带她出门吗?这恐怕会很难,她现在变得气力奇大,脾气极端暴躁。适才老范只是说了她几句别抽那么多烟,就被她甩到墙上。”
“是啊,太可怕了,恐怕咱们四个一起上,才能压制得了她。”范胖撩起衬衫,让我看他那通红的脊背,擎着手狠抓头皮,说:“她就与过去的老钱一样,不论别人说什么全不理会。霍利斯曼我建议还是与她分房,否则很难保证,不会在半夜让她给杀了。”
“那Krys有没有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时候?”正在说话间,她裹着浴巾出来了,恶狠狠地瞪了我们几人一眼,随后将门重重地拍上。我在原地踌躇,不知过去该怎么对她说,问。
“也有,到了清晨临睡时,她才能安静下来。”缩在一旁的沙利文瑟瑟发抖,指着门道:“半夜就特别闹,噼噼啪啪摔杯子。暴跳起来时就与姐妹会的大长老那样,双臂发黑发青,哪怕是钢板也能轻易击穿。当时的我,正是见到这些不可思议的奇迹,才会加入莉莉丝的。而谁能想到,离开老家跑来这里,又遇上了这种事,上午她还在盥洗室里对我狞笑不已呢。”
我迟迟疑疑挪到跟前,扣响了房门,推开一条缝望进去,Krys正坐在镜前吹头发,床上摆着几套她从来不穿的正装衣裙。见我正在偷瞟,她搁下吹风机,开始为自己化起妆来。
“你难道打算一会儿要出门么?”我走到她身旁坐下,忐忑不安地问:“你还好么?”
她什么话都不答,只顾专心致志地描眼线,就这样等了半小时,她算是梳理完了,然后褪下浴巾开始换衣,我慌忙背过身,见状她在身后发出一长串的阴笑,令人毛骨悚然。不久之后,她走来身旁,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似乎在说,你不是正想带我上路么?见她那么配合,我也省去许多麻烦,于是便一声不吭领着她出了门,爬上范胖的小车。
();() “没什么事,你放宽心,他们也是出于好意,想让你尽快摆脱而今的诸多烦恼,恢复正常。”Krys坐在副驾驶座,正用指甲在车窗玻璃板上乱扣,我慌忙将目视所见的各种扳手和水果刀收走,以防她忽然发难,胆战心惊地低头致歉,道:“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
从桃树角水岸,去往亚特兰大市中心,行程是四十分钟,此刻已临近十点,道上行车早过了高峰,我很快抵近卡尔布县的迪凯特(Decatur),只消上了大学公路,将很快抵达目的地,位于橡树林公园的教会区。世界之子们的回避场,就在三座教堂附近的地底。
一条硬梆梆的胳臂搭上肩头,回眸望去,Krys正不住地狞笑。我惊出一身冷汗,忙推开门往外奔逃,她看着我狼奔猪突乱窜,发了声喊扑出,快步追上,拧住皮带就是个后仰大背包,我失了平衡,顺着她的手势,结结实实摔在了EbsterPark的草坪上。Krys啸叫一声凌空跃起,我来不及起身,两条胳臂就被牢牢锁住。她张开血盆大口,照那架势是要啃脖子了。
哪知,牙口到了耳旁却调转了个个,Krys在我脸颊上亲吻了一口,随即松开手抱着肚子,翻倒在草丛中哈哈大笑。这一出将我整懵了,难道我血型不符她的口味,不由坐起了身。
“哈哈,Al,哈哈,你太可爱了,你把我当僵尸了对不对?大概以为我要啃食你吧?”
“诶?难道你现在神智清醒?这只是在开玩笑么?”我缓缓靠上前,扶住她肩头问。